次日,徐柔蓉揉揉昏沉的额角,杏子走上前来递上热布巾,她眼底带着迟疑:“你……”
杏子笑意吟吟抢过话头:“你忘了?昨日你忽然身体不适晕了过去,还是我扶着你回来的。”
眼前一片发晕,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是来助你的,可心底却本能地警惕,低头思索良久,这一次虽说不知为何会重回十几岁,但是这一次自己只想过简单随心的日子,不再被家族荣誉、丈夫所摆布,其他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抬起头时已打定主意,眼神坚定,接过她递过来的已经略凉的布巾,拭掉额角的冷汗,决心坚定走下去,不再惧怕风雨。
简单梳洗后便去向母亲请安,恰巧三婶一早便来徐母处坐坐,并与她们一同用了早膳,徐母给她夹了一根老鸡汤煨笋片,三婶微笑道:“咱们柔蓉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了,长成大姑娘了,真是愈发懂事惹人喜爱。这么一大早便来请安,真是有孝心了。”
徐柔蓉微笑着回应:“哪能呢,只不过是大早便来母亲这儿讨要一顿早膳便是了。”
徐母作势要捏她的嘴,假意嗔怒道:“你就瞧她这张巧嘴,分明是一片孝心,硬是被她说成是乞丐上门,净顾着逗我开心!”
三婶笑吟吟道:“我也是厚着脸上门来二嫂这寻一顿早膳,我哪敢说柔蓉呢~”
徐母说不过她们,“你们啊,就是爱拿我作乐寻开心,徐家家大业大哪能少得了你们一顿早膳,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们,那么多菜也不能塞满你们这张巧嘴!”
几人言笑晏晏享用完早膳,忽然一名丫鬟走进来凑到徐母耳边悄声说着什么,徐母瞬间面色凝重望着徐柔蓉,沉声道:“你父亲唤你去书房,似乎是宫里派了人。”
“宫里?”三婶与徐柔蓉异口同声道,徐柔蓉更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杏子,不知怎么地,心里对杏子有种莫名地信任感。
杏子则低眉敛目,一脸平静。
徐母站起身,凝重道:“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吧。”
徐柔蓉也跟着站起身:“不必了,母亲,既然是来寻我的,那想必是有什么事不愿旁人知晓。更何况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黄口小儿了,自然懂得分寸。”
徐母还欲再说,徐柔蓉好说歹说才打消她一同前去的念头,三婶也帮忙说服。
出了徐母的院子,徐柔蓉刻意放缓了脚步,杏子会意,上前几步凑到跟前,她顺势就将手搭在杏子手上,拉近二人距离,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认为,是所为何事?”
杏子盯着脚下的鹅卵石,每一颗都一般大小,也难为石匠寻来这一颗颗椭圆似玉石的鹅卵石,徐家现在如日中天如那烈火烹油般,无论是徐家二老爷经商亦或是大老爷从政,对丰阳寒来说都是一大助力,哪怕没有她恶趣味戏弄城主,只怕也是难逃一劫,平静道:“心里有数,又何必问旁人?”
“我只是……”徐柔蓉心里一惊,竟不自觉颇为畏惧身旁的丫鬟杏子,不知怎的,她虽称为丫鬟,行为举止却是和丫鬟一点不沾边,说出的话更是大不敬,可自己却莫名信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