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马车平稳地入了宫,却被宫女告知在淑禧殿等候,徐柔蓉心头一惊,杏子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回望着她平静的脸,想起她曾说过的‘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稍稍安了心。
杏子扶着她来到淑禧殿内等候,淑禧殿陈设依旧,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富丽堂皇、满室琳琅却好似一具空壳,空有华丽的外表,内里早已被蚕食殆尽。
指尖抚过金丝楠木桌,熟稔地从紫檀木柜子中拿出白釉嵌金边的茶具,自顾自坐下望着一旁惊讶的宫人,挑眉道:“这就是宫里的待客之道?来了半日半口茶水也不让喝,真是不懂规矩。”
宫人急忙奉上茶水,她这才满意地浅酌了一口,杏子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丰阳寒姗姗来迟,众人皆行跪拜礼,他点点头摒退下人,徐柔蓉则轻轻瞥了一眼杏子,她会意点点头,站正站直仿佛一根柱子般,毫无眼力见的并没有与其他宫人一同退下。
丰阳寒见状咳嗽几声,杏子仍旧昂首挺胸无动于衷,他面子挂不住,可这毕竟是人家的贴身丫鬟,自己此番特地请人是有要事,总不好随意赶了人家丫鬟,便只好硬着头皮向她说道:“我寻你来是有些事需问个明白,你的丫鬟……”
徐柔蓉正色道:“城主有话不妨直说,这是民女的贴身侍婢,咱们行得正坐得端,若是您说的事有半分泄露出去,大可取下我俩的项上人头!”
话已说到这份上,丰阳寒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无奈苦笑:“怎么总觉得每次见你,你都对我有极大的恶意呢?”
她退后一步低下头:“民女不敢,民女只是一介草民,怎敢对您有半分不敬?”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一块刺绣精美的绣帕,包的严严实实的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就是她昨日赠送的流苏!
她面不改色,强作镇定接过流苏,冲他天真一笑:“这是我亲自做的,好看吗?”
望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心底的疑虑仍未消散,满脸警惕地盯着她,眼底透出一丝杀意:“可做流苏的丝线材料如此多,你为何选了蜜桃上的绒毛?”
徐柔蓉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我私心想着,如今是蜜桃的季节,若是以此来做丝线,那必定是充满蜜桃的清香。城主,您说是吗?”
他仍是满脸警惕,只不过眼底不再是杀意而是闪过一丝玩味,他讥笑道:“哦?那你还真是有心了,只是不知,你这份心是用在何处?你是想做城主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