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皂隶满头大汗的从户房跑了回来,悄悄的在李翰林耳边说道了几句,结果肯定不如人意。
毕良言心中暗笑。
户房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毕良言做事谨慎,只要是威胁到江家的证据,早些年他都处理了,想要在户房找到江宏的签名,几乎不可能。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而这时吴日天又突然出现,手中拿着的正是江家的地契,这可是不外流之物,而地契之上必然有江宏的名字。
李翰林扫了一眼地契而后又看了一眼账本,见两个“江宏”的笔迹一模一样,拍案而起:
“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江家防卫森严,自己这些地契藏的也是相当的隐秘,他又是如何得来的?
完了!彻底完了,官府虽然没有自己的签名但地契上的签名却是真实的,他总不能说这些地也不是自己的吧。
地这个东西黄册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朝廷征税也是按黄册征税.....
想到这,江宏“噗通”一声叩头认罪:
“大人,草民有罪,草民知罪。
但这些事情都是我女婿自作主张,老朽我并不知情啊!”
此话说完江宏又站起身子,指着毕良言道:
“贤婿啊贤婿,你怎么能够干这样的事,那拿朝廷俸禄就应该老老实实为朝廷做事,不辜负朝廷对你的期望,这种事......哎,是老朽看错了人,我……我的女儿嫁错了人.....”
江宏怒道。
这事还能这样演?这不是搞笑嘛.....
李翰林见过太多的反目成仇,但老丈人如此坑女婿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足可见着老丈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毕良言心中是万马崩腾,遇到这样的老丈人估计他也是醉的一塌糊涂,这老丈人不但坑而且蠢,甚至可以说是愚不可及!
此事如果他能揽下罪责,即便是坐几年牢他也能将这蠢岳丈救出,但如今他这么一说,无形之中便给了李翰林机会。
公堂之上无戏言!
当毕良言正准备解释之时,李翰林又问道:
“江宏刚才之言是否属实,如若真是这样,本官可以适当减轻你的刑罚,甚至.....免于处罚!”
“自然是真的,我就一个没文化的老汉,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操纵偷税漏税的大事,此事若没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婿暗中帮忙,如何能成功。
庄稼人都很纯朴,对我而言无非是少收钱罢了......”
江宏一脸委屈,天生便是戏精。
这样滑稽的场面,李翰林即便再想笑也得憋着,搞不好此事能直接将毕良言搞下台,毕良言一下台,那宝庆府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土皇帝的日子又一次来临。
“好,说的好,好一个淳朴的庄稼人,本官就喜欢你这样淳朴的庄稼人,要是天下人都像你一样.......”李翰林笑了笑,接下来的半句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下的淳朴庄稼人要都像你这样坑女婿,庄稼人的女儿除了做皇妃别无去路,因为皇帝没人敢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