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诡故作姿态地想了一会,对菟绒道:“不过,光是这么被动地等待联络也不是一个办法。毕竟墨色联盟交通司高层里有叛徒,对你们威胁很大,最好夜莺小组能与惊蝉有互动,这样能够相互了解,及时发现问题、发现叛徒的破绽。”
“这个……说起来方便,做起来很难的,别说惊蝉了,就是与他的交通员金蟾沟通的机会都很少。”菟绒很为难。
“他不是在追求你么?你展现魅力,他很容易信任你的。”乔诡笑道。他心里有了主意,菟绒这么漂亮,那个金蟾在她面前早晚露陷。只要菟绒打探出他的真名实姓,不怕搞不清他的底细,到底是不是惊蝉就清楚了。
菟绒笑了一下,心里很不屑乔轶的话,她还需要在金蟾面前装模作样地展现魅力么?她相信,金蟾若不是受制于任务,早就向自己坦白他的一切了。
由于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金蟾的真面貌,她不乐意与金蟾深交,她不想想象金蟾的面容去做白日梦。但是,乔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尽快掌握金蟾的情况,看来,她还是要放下矜持与金蟾去沟通了。
“我尽力试试,有消息就通知你。”菟绒点头答应了,向乔轶表态道。
话出口,心里一阵忐忑。她相信惊蝉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昆仑街去朝石榴花盆射一弩箭。但是,乔轶显然认为夜莺小组是安全的,她不想说服他。重要的,她不愿意把这个判断告诉乔轶,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痛。
离开了馄饨摊,乔诡刚回到太子府,书记告诉他,楼庳候正找他。
楼庳找自己,肯定是大事。他匆匆地进了后院,进了楼庳的书亭。
楼庳正在等他。尽管抓捕狄艽的行动失败了。但是他对子青的才干很赏识。尤其是子青见风使舵、趁着会议的奸细与乔诡密谋对策的招数,更是出乎他的意外。如此机灵的一个人,正是可以担当大任的。
但是,从内心来说,子青的表现过于完美,这反而让他有了丝丝的忐忑。子青将来担负的任务,关系他今后的荣华富贵,是万不能出差池的。可是,从他与乔诡密谋对付调查组的情况判断,乔诡已经完全信任他了,不能指望乔诡对他进行再次甄别。他只能设计了一个甄别行动,让乔诡对子青再进行一次甄别。他特别提醒乔诡,一定要把握住甄别行动的细节。
乔诡虽然懵逼,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点头应“诺”地答应了。
晚上,子青与藤莉共享晚餐后,沉溺于挣外快的藤莉又回书记亭去了,子青趁机去了叶斯在文监师街的家。
他一边走一边套上了假发、按上了假鼻子和胡子,不知不觉间就乔装易容完了。
这一带全是是带小院子的房子,后门是敞开不上锁的,找到门牌号码,瞥见了门边上吊着一个竹编鸟笼,底板的板是可以抽出的,这是他的死信箱。
见四处无人,子青立刻抽开底板把丝布塞放进死信箱,在信箱右面墙上画了一个圈后离开了。
过了十来天,子青从叶斯的死信箱收到了墨色联盟的回复,情报已经收到,向夜莺小组表示祝贺。
就此,这条情报线顺利地运转起来,秦国宫廷的情报通过赵国特使府的信鸽源源不断地飞向了联盟情报司。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一个夜晚,子青从叶斯的死信箱收到了一封联盟情报司的最新密码消息:“信鸽和训鸽员已经就位。金淦代号云燕,是倒腾粪水的船老大。住法华街三十一号,晚上可见面,左手拿拐杖,连续三声停顿后一声敲门。”
驯鸽员是一个船老大,是做粪水清运工作的。那么,他有机会去野外放飞鸽子,而且放飞的时间应该是在白天,并且是在水上,这要比在房子里放飞鸽子安全多了。他心里暗自赞叹联盟情报司竟然能把信鸽放飞地点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妙招。
转念,感觉驯鸽员应该来自东周本地,一个信鸽站的建立非一朝一夕能行的,信鸽的训练是一个长期的、循次渐进的过程,云燕应该是新加入墨色联盟的人。赵国墨色联盟总部远离魏韩东周,定然不会预先设计这样的妙招并训练信鸽的。
夜莺小组的终于有了自己的信鸽渠道,长颈鹤可以安全地蛰伏了。
他烧掉了回复,决定要尽快去见一见云燕。
子青离开了太子府,往仙人桥一带走去。
藤莉挣钱的愿望极强,出卖情报的频率很高。但是,仓鸮付出的钱并不多。子青担心仓鸮的钱不够花。她回复说够花,留给惊蝉的解释是:“这些情报无关紧要,不是很机密,也就值点小钱……”
想象起她压榨藤莉的样子,子青满意地笑了起来。
但是,云燕在法华街落脚,仓鸮的死信箱在河滩使者区温馨泉汤池营业大厅里,仙人桥位于两者中间地带。他从仓鸮的死信箱里取到情报,必须译成密码后再传递给云燕飞鸽传书,若回阳狄威街寓所译成密码,就必须带着情报原件穿过河水浮桥折回去。木桥上有秦国的卫戍军和东周的禁卫军值守,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进行搜查,这对自己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要在仙人桥一带租一间屋子,方便将情报译成密码并送到云燕的死信箱里去。
他去了仙人桥,在那一带转悠了许久,向一些在门前晒太阳的老人打探哪有空屋可以出租?
好不容易,在法码街找到了一家人家,这间屋子独门独户,很符合他的要求,他们愿意把房子腾出来租给他。
谈好了租金后,屋子就算租下了。拿了门锁钥匙,他准备了铺盖什么的,天已经黑了。
有了一个安全屋,他心定了不少。
旁晚,他易容成带书生气大叔以后拿着黑色拐杖出了门,在附近吃了晚餐以后,往法华街三十一号走去。
法华街三十一号是沿街的房子,出入门在背后的窄巷里。他进了窄巷,推门进了三十一号,沿着漆黑的楼梯到了二楼。
连续地敲了三下门后隔了一秒又敲了一下,门开了,是个矮瘦的男人,子青笑着用左手摇了摇手上的斯黑色拐杖道:“我是金蟾。”
“哦,快请进来。”他看了一眼黑色拐杖侧身让开道,让子青进了门,然后道:“我是云燕。”
二楼其实就是个阁楼,空间狭小,除了一张榻、一张矮桌子,几乎就没有空的地方了。没有想到,矮桌边还跪坐着一个女人。
子青楞了一下。
“我叫周淦,她叫金凤,是我老婆,都是驯鸽员,联盟为方便我们工作,合起来就叫我们金淦,代号都是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