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皆是一笑,又是一番言谈之后,唐伯虎就辞别了梁储。
他临出门前,却刚好撞上归家的梁次摅,两人只是眼神一交错,后者却停下脚步,饱有深意地看着他的背影。
“老爷,你这个学生可真是傲气!”老妇人嘲讽道。
“拜访老师就带一幅画,还让做老师的亲自到门口去迎接,这……”
梁楚却没有管老妻的言语,自顾自地将桌案中的画展开欣赏。
顾盼生辉的嫦娥,目光执着地看向上方,那里是一轮浩大的圆月和无尽的星空。
梁储悠悠长叹:“嫦娥奔月,奔月啊!唐伯虎的心气一如既往,只愿追逐朗照大千的皓月。”
但紧接着他看向面色不善的老妻,神情肃然:“我那学生,有的是傲骨,而不是傲气!”
他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画,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能让唐伯虎白喊一声老师。
是夜,归家的梁次摅送给了母亲一小箱珠宝首饰。
妇人面色凝重,指着桌案上的珠宝说道:“次儿,你这是……”
“儿子孝敬娘不是天经地义吗?您就收下吧!”
妇人忽然摇了摇头,追问道:“你娘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就你那点俸禄,攒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些!”
“听娘一句劝,次儿,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梁次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我已经贪了一辈子,回不了头了,索性就一坏到底!”
“唉”
可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了一声厉喝,“逆子!”
梁储的拐杖重重地打在梁次摅身上,一旁的老妇想要阻止,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在原地。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梁储的腰弯得更明显了。
“老爷!”
“我这是被你儿子的银子给噎住了!”
梁储一声大喝:“全福,请家法!”
…………
随梁次摅归来的侍卫,将药带到了祠堂。
看着梁楚背上密密麻麻的红影,还有青砖上丝丝缕缕的血迹。
侍卫下意识地朝柱子边躲了一眼,梁次摅却若无其事地接过金疮药。
把药往手上一撒,就往伤口上抹。
“滋滋滋滋”
恰如冷水扑灭灶火的声音,这药的效果极佳,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疼痛。
梁次摅面无表情地问道“李总兵的那批银子换好了吗?”
侍卫立即双手抱拳:“回大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将带来的银子换成了大明天宝!”
他笑了笑,心中暗想,李大人你不仁就不要怪我无义,我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侍卫又补充了一句:“大额的金银兑换,似乎引起了锦衣卫的注意。”
“不妨事,到时候再找个替罪羊!”他将最后一点药粉抹上,吩咐道:“给我去查一查,今天来见老爷子的那个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