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没了!”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心情悲痛至极,以至于无泪可流。
她靠在供桌上摇翻了两侧的蜡烛,蜡烛点燃了供着的香纸,一下子祠堂内火光升腾。
大火照亮了梁次摅的脸,也照亮了那一排排静默的灵牌。
如此的荒诞和可笑,梁府众人忙着准备丧事,缉拿梁次摅的士卒已经到了大门。
身怀武功的他没有反抗,任凭士卒给他带上枷锁,捆上镣铐。
他踏出两府大门的最后一家,回头望了一眼。
唐伯虎悲伤地跪在大堂前,他似有感应,也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交错,可惜物是人非。
儿子没有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学生却和老师告了别。
李隆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斜靠在墙上酣然入睡。
张丰山恭敬地将这几日整理好的文稿放在床上,这是他一辈子心血写就的文物汇编。
他已知道,自己明天就会被处死
生命即将消失之前,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否后悔。
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他张丰山从来没有后悔过。
一根探条被他小心地从袖子中抖了出来,他目光锐利看向手中的碳条。
他缓缓地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毫不迟疑地将碳条扎向脐上一寸。
一下
两下
三下
感受着碳条刺穿皮肉的痛感,张丰山笑了。
片刻之后,碳条全部插了进去,张丰山的身体也随之倒下。
“呵呵呵,你也不想看到人头落地啊”张子麟一丝不苟整理着衣物,又用余光瞥了张丰山一眼。
一般来说如此细又短的碳条插入人体,顶多会有细微的疼痛,而不至于丧失性命。
但张丰山刺的不是别处,而是水分穴。
“若水病炙之大良,或灸七壮至百壮止……此穴可炙不可轻刺,刺之立毙”他惆怅地念诵出了这一段水分穴的记载。
这是当初白方家教他习武的时候为他讲解的。
张子麟将腰带绑好,正襟危坐。
他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特意探出头,让鲜血没有沾到衣服上。
“陛下,你保了我家人一命虽然不是本意,但我还是感谢你”
他强提起力气靠在了墙上,双手一抓将茅草下的几张宣纸掏了出来。
等将宣纸整理成册之后,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就失去了温度。
“砰——”一声巨响。
骨头断裂的声音,准确地来说是劲骨断开的声音。
史彭泽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青石砖上,鲜血沿着那块青石砖上的花纹慢慢滴落下来。
月照其躯,不见其血。
朝阳如期而至,李隆缓缓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