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春迟,添衣,勿病。”
将手中纸?放入灵犀,手指不经意触摸到了凹凸的日月纹。
他出神地看着,灵犀上简洁而又优美的线条。
披上一件大衣,他负手看向窗外浩瀚的夜空。
明月皎皎,群星璀璨,他与家人同在一片星空之下。
回望窗前的一豆灯火,纵使彼此不能亲身相见,杨慎也感觉他与家人的距离前所未有地近。
浙江,钱家祖宅。
海上仙山的博山炉燃着悠悠檀香,如梦似幻的仙境中传出一声暴喝。
“我们就这么放弃了!”钱中不甘地说道。
钱家在南京险遭倾覆的危机,只能龟缩回祖地,他们心有不甘,于是多次暗中阻挠三宫的建立。
看着躺椅上的钱阳山,钱民吸了口气想再做些努力劝说自己这位叔祖。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眼看着就能破坏这次木材下江,怎么就突然放弃呢?”
他是这次行动的主使者,并且借机和北边的金族搭上了线,不光家族自己也能获益匪浅,所以并不想坐失良机。
钱阳山沧桑的面孔上多出了几许无奈,他眯着眼睛说道。
“把心养好,你是钱家人。”看似关心,实则敲打。
他慢悠悠地起身,从锁着的螺钿柜子中拿出了两页书册。
“传下去,都仔细看看,这是河南张家的意思。”
他弓着背又走回躺椅上,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怎么能如此?他们张家背信弃义!不是说好了联手吗?”钱中暴怒地说道。
他状若无能地怒吼,只引来更大的沉默,其他的几位当家人眼珠子转了飞快。
“这封信是一盏茶之前,张家的当家人写的,你们该明白了。”
钱民如丧考妣,十三天车马都到不了的信,刚刚就送到了浙江,张家人用了飞翼,他们已经倒向了当今皇帝。
不对,他冷汗直流看着躺椅上瘦小的老头。
为什么,钱家能收到这封信。
自己家,也用了飞翼!
“广阳的渔场缺人手,你们几个就过去替我看看,手头上的活不用急,钱二家的几个小子我看不错,可以帮你们接过去。”
钱阳山不紧不慢地做着安排,“族里的事不用你们担心,有我们几个老头看顾着,也到时候去祖地请传家人了。”
他咳了两声,“我说的,你们有意见吗?”
几人面面相觑,直到自此以后就将远离族中权力的中枢,可即使心中再不甘,面对自己这位恐怖的叔祖,也只能低着头回答。
“我们愿意去。”
他摆摆手,几人慌忙退出房间。
钱中阳蹒跚着步子,深深地看着手上的灵犀。
“天下,真的要归于一统了。”
云南,昆明三宫,桂萼和当代沐王正在举行千圣阁的开阁仪式。
特制的飞翼,一排排整齐地列在广场两侧。
以两人为首,官员们拱手向北。
朱厚熜,王阳明,张璁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飞翼柱中响起。
桂萼神情激动,广场上朱厚熜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声如雷震。
“三宫大建,众卿之功。”
朱厚熜站在万寿山观天台,真灵境自然在他周身弥漫。
高耸入天的玉象变得越发威严宏大,披着清光星雾,伴着渺渺仙音。
一颗颗“星辰”在真灵境中点亮,那是交流的声音,那是沟通的文字。
千言万语,心思百转,汇成一句——“你好。”
朱厚熜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好啊,新世界。”
话音刚落,星落如雨。
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竟然照亮了整片大地。
他们无畏地冲破云霄,奋不顾身地砸向地面,乍起光华万丈。
朱厚熜烨然若神,眸光湛亮,他明白这漫天星雨,就是新礼法向前推进的洪涛,势如天倾,浩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