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有原则的鬼,不能只管自己饱不顾他人饥。于是我转移注意力问他:“你是汶县人?”
“嗯。”
我往阴气旺盛些的方向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和他聊了起来:“你说你父母在你二十岁那年出了车祸……而我,是那一年醒过来的。”
他的手顿住,抬头看着我。
就在天灾地难发生的那一年,我萌生了。
我说:“我是在山里醒过来的,周围全都是树。见到的第一个活物是大熊猫。”
我笑了起来:“我就以为我也是,就跟在它屁股后面转,它干啥我干啥。就差找个其他熊猫传宗接代了。”
路一白面色缓和了些,还打趣起我来:“其实你的面相长得和它也没差。”
……
他又问我:“然后呢?”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我终于发现,我和它长得不一样,习性也不一样。其实我最像人的游魂。不过我总是跟他们打不上招呼,自己折折腾腾了好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说到这里,还是要感谢无常大哥的:“不过还好有无常关照我。”
他来了兴趣:“真的有黑白无常?”
我点头:“对啊,它是鬼差中的一种,负责引渡亡灵。”
他感到奇怪:“传闻黑白无常不是两只鬼吗?”
我答:“是啊,他们意识是分开的,但是一般共用一个鬼体。”
我吐槽道:“他们经常自言自语,自我分歧,就像人格分裂。”
他笑了笑:“长见闻了。”
他又问我:“那其他的鬼差又是什么?”
我说:“就牛头马面啊什么的,他们都在地府打杂,一般不出来。”
无常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还颇为自豪,那神态,感觉自己就跟个公费跑业务的老总一样。
我身上的痛感轻了一些,感官的能力也逐渐恢复。
不过路一白在说什么我没听进去,因为我听见了奇怪声音,像是砸墙。
咚——咚——咚——
从远处传来,在寂静的墓地格外瘆人。
我问路一白:“你听到什么了吗?”
他不明所以地问我:“什么?”
“撞东西的声音。”
他停下了动作,周围只剩下火盆里纸钱燃烧的声音。
撞击声在我耳中更加明显了。
而路一白却说:“没有啊,没有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