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暝一般都是侧躺着朝着里睡的,除了磨牙之外没什么坏毛病。而且他睡觉的时候都不会怎么动,睡醒之后姿势还能保持原样。
我偷偷观察之后,发现他喜欢抱着个枕头,把脸贴在枕头上。
而我在坟地跟老伙计们睡习惯了,喜欢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身上。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是感觉自己在做梦,醒来又想不起梦到了什么,只觉得那不是好梦。
这天我又没睡踏实,老感觉耳边有人在朝我吹气。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转头一看,差点魂给我吓没了!
邬暝今天转过来朝着我了,还睁着眼!
我脑子一阵紊乱,身体也僵直了。
借着月光,我看出他的瞳孔没聚焦,才迟钝地想起来他是睁眼眠。
我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准备爬下去。
他却忽然开口了:“什么时候上来的?”
“啊!”
我顿时吓一激灵,往床边滚了过去。
就在我要扑下去的时候,邬暝伸手拉住了我,把我又拽了上去。
一阵寒气顺着他的手掌传到了我胳膊上,冰得我头皮发麻。
我赶紧挣开他往后缩,解释道:“我就是上来借点冷气,我这就下去!”
他却问我:“疼吗?”
我脑子宕机了几秒,理解过来他是在问我的伤。
“不疼,就是长肉,痒。”
他往里面挪了一下,将枕头挡在中间:“不用偷偷摸摸的。”
这是……准许我睡他旁边的意思?!
我不敢多问,乖乖地躺平了。
枕头那边,邬暝的呼吸声平缓下来,我将手掌贴在枕头上,轻声说:“谢谢你。”
他隔着枕头回我:“不必。”
最近长假来临,来这里旅游的人多了起来,邬暝便很少出去了。
花心长得越来越好,不再瘦巴巴的了,还长出了嫩绿的花苞。
我每天都在期待它会开出什么颜色的花。
我的大腿已经长出来了,坐在轮椅上就可以活动。所以偶尔我会出去觅食。不过也要万分小心,因为没人喜欢看到会自己动的轮椅。
最近还有一点不好,就是虽然在邬暝旁边很凉快,但我的睡眠质量却越来越差了。梦境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但都是天崩地裂、火山喷发、海水倒流这一类的。
我听到好多哭声,从山林间和小镇上传来……
今天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不如天塌地陷般可怕,我却哭了。
我睁开眼睛,泪眼朦胧中看到邬暝站在床边看着我。
我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眼泪,
他盘腿坐到地毯上,问我:“做噩梦了?”
“嗯。”
我抽抽搭搭地说:“我梦到我变成了一只小鸟,被一只大狗追。那狗耳朵巨大,尾巴也长,跑得飞快。”
他饶有兴趣地问我:“然后呢?被吃了?”
“没有,它就要追到我的时候,突然掉进河里被冲走了。”
邬暝撇了下嘴:“那你哭什么?”
“它好惨。”
……
过了几天,我竟然梦到了后续。
梦里我还是一只鸟,不过长大了很多,而且这次换成了我跟着那只狗追。
我扇动自己的大翅膀,跟着狗屁股穷追不舍,尖嘴里还含着一团白色的狗毛。
就在我快要追到它到时候,地上忽然裂开了一条巨缝,白狗就直直地掉了进去!
我努力朝它飞去,想要叼住它,但岩浆的热气直往上冲,我眼前只有一片红光,飞都飞不稳。
我费尽力气用爪子抓住了它,但我的翅膀也被热气灼伤了,我俩在空中摇摇欲坠。
眼看着我俩就要变成烤鸟和烤狗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从天上伸过来,托起了我们。
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女神,她光着身子,头发乌黑秀丽,下身是一条蛇尾,周身都冒着光,长相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