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出室内,这一片的清气已经消失了。
星星好像更亮了一点。
我突发感慨:“暝。”
他又恢复了拽拽的模样:“嗯?”
我问他:“如果有人牺牲他人来延续你的生命,你会接受吗?”
他答:“那要看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了。”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的?
按照偶像剧的套路,主角一定会拒绝的,说什么“如果这样我宁愿早早死去”、“我宁愿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或者“我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你也不应该这么想”……之类的。
我不理解。
他把衬衣搭在肩上,看着虚空:“有的人死了,才真正开始活。”
我捂住了他的乌鸦嘴:“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许死!”
他垂眼看我,眼中含着笑意:“我尽量。”
我让他用法力或者符纸瞬移回家,他表示没有瞬移符纸,而且今天的法力已经用完了,不能满足我的要求。
于是我俩只有走路回家。
因为他没带钱出门。
他在前面走得飞快,我已经把双腿的频率加得很快了,还是很难追上他。
我只好用问题拖住他:“我有个问题。”
他头也不回:“什么?”
我跑了两步,缩短了一点距离:“你怎么知道他们家的门没锁?”
他依旧保持原速:“我不知道,试一下。”
我又小跑了两步:“万一锁了呢?”
“破门。”
“你不怕被发现?”
“发现就把他们灭了。”
“就你?”
“你就说最后灭没灭掉吧?”
……好像结果的确是被灭掉了。
但要是没有逐云,没有守心,没有那根凤凰羽毛,哪儿能有这种结果?简直诡辩!
我加速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角,和他理论:“你简直——”
他脑袋抽风停了下来,我“砰”一下撞上了他的后背。
我揉着酸痛的鼻子,捶了他一下:“你干嘛!?”
他半蹲了身体,说:“上来。”
像是有只手伸进我的身体,把我那颗薛定谔的心脏捏了一把。
我迟钝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双手勾住我的腿,把我往上一捞,稳稳地背在了背上。
我们沿着河岸走在无人的子夜,天上月正圆,空中无风,他的体温微凉。
“你……”
“我会多吃点的。”
他把我往上提了提,“倒是你,该节食了。”
我又捶了他一拳。
“不许动手。”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也不好意思再来一下了。
走了几步,他忽然问我:“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给我解释一下,又流血是什么意思?”
呃……
我尽量保持冷静:“就是我之前也流过血。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一周前,是很久了吧?
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