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食上品,酒水味佳,达官显贵最爱到此相聚,谈事寻乐,欢愉快意。
那日夜里他受人之邀,前往赴宴,无意间却瞧见了远处那一桌陆人。
姬桁对桑夝莫名没什么好感,与其同处一层都觉得难以接受,正想着起身离开,远处的青色身影却率先消失。
桑夝走后,他身边的侍卫依旧在位置上饮酒,并未离去,十几个陆国人聊得欢腾,便又点了歌伎助兴。
姬桁只是遥遥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未在意,却没想到回府的途中恰巧碰上了那侍卫,他喝得多,在路边吐了起来。
侍卫面颊通红一身酒气,脸上却洋溢着猥琐的笑,那人与一个伙伴同行,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脖颈上,声音虽不大在寂静的深夜里却格外刺耳,“南国的歌伎...真不错...嗝!”
打了个嗝,那侍卫抬手在空中扇了扇酒气,随之又道,“你可知...这南国公主长得如何?”
“我怎么知道?”他身侧的伙伴说道,有些嫌弃的看着侍卫。
“嘿嘿....你没瞧见,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侍卫淫笑,想起前些日子跟在桑夝身边见到的美人儿,竟还有些情不自禁,“南国公主娇小可人,弯眉星目,尤其是那身形....”
他说到这砸了咂嘴,才继续,“丰胸细腰...藕臂圆臀...可美死我了!”
“你盯着人家公主瞧作甚?!”他的同行伙伴蹙眉道,只觉得他此言无礼冒犯,“南国公主不日便要嫁进我国,你是何等身份,敢如此议论一国公主!”
“唉?非也非也....”侍卫摆摆手,反驳他,“我跟着殿下多年,深知殿下脾性,他清心寡欲,对任何女子都是兴致缺缺的,如此就算那公主嫁过来,也不过是独守空闺罢了。”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伙伴有些生气了,没想到他不仅妄议别国公主,竟还敢谈论自家王爷?
“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公主这般容貌,独守空闺岂不是浪费了!”侍卫念及此又开始淫笑,“待她久居后院,寂寞难耐之时...我身为王爷近身侍卫,日日在侧守着,岂不就近水楼台了?哈哈哈哈....”
那侍卫说着,口水忽的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晶晶莹莹,却恶心至极。
“你真是疯了!你自己在这吹吹风吧,我乏了,就先回去了。”他身边的伙伴受不了他臆想的模样,嫌恶的撂下他便自己走了。
侍卫觉得他无趣极了,便自己寻了处台阶坐下歇着,只是他方合上眼,脖颈上便忽的传来一片凉意。
他倏地睁眼,便对上一双桃花眼,那眼眸中透着狠戾、怒火,直直的望着他,叫他心里发毛。
“姬...姬桁大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扣紧了地面。
他是见过姬桁的,亦知晓他是南国的不败将军,可他为何将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您这是何意啊?我...我是璟王殿下的侍卫,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他紧张的咽口水,喉咙滚动却刚好往剑上又贴了一寸,他的皮肤瞬间被剑身划破,紧接着便是一片温热的液体流下。
“误会?”姬桁蹙眉,低沉的声线透着不悦,“你的一言一行皆被我亲眼瞧见,如何算得误会?”
“什么?”侍卫有些呆愣,很快便想起自己方才的话语,惨了,这将军定是听见了。
“将军是指我方才的胡话...小人喝的多了些,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还请将军莫怪,饶小人一命!”他的声音颤抖,却不敢再动一寸,该死,那把剑怎的如此锋利?!
“酒后胡言?我瞧着倒像是酒后真言呢。”姬桁笑了,侍卫却瞧不出他的神色。
“不过算了,总归我与公主也并未有何交情,她如何,与我无关。”姬桁说着缓缓将剑从他脖颈上移开,那侍卫抬头看了一眼那剑,一片光洁滴血未沾。
“夜深了,你身为陆国使臣,可要注意些,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