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告退。”祁瑀转身离开,不久便隐于黑暗之中。
司兀跟在自家王上身后,挑了盏油灯照亮,却见前方的人影忽的倒在地上。
司兀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油灯丢在一旁,三两步跑上前扶起祁瑀,“王上!您怎么了?”
“药....司兀...”祁瑀抓着小太监的衣裳,竭力说出几个字。
她在麟德殿便忍着身体异样,不被萧铄发现,而今到了这会儿才终于敢表现出来。
“这...”司兀有些为难,“您说过不必将药带着的....”
祁瑀走前曾吩咐他将药留在房中,一是怕萧铄察觉不妥,二是觉得自己能控制好情绪。
她如此吩咐,司兀自是不敢忤逆,照办而为。
那药瓶,如今还躺在国宾馆的匣子里等着他们回去。
祁瑀听见他的话,手上力气又重几分,抓的司兀衣裳满是褶皱。
“快,带寡人回去...”她紧蹙着眉头,神情痛苦。那凌冽的寒风更是令她头痛加剧,为她的伤情多添一份力。
“是,奴才这便带您回国宾馆!”司兀揽着她勉强起身,瞧了瞧她的状况,又道,“王上,奴才冒犯。”
说罢,便俯身往前一步,将她背起。
司兀是个年方二五的太监,还算挺立,背着她顺手又提了灯,这才急急往宫外走。
而就快至宫门之时,司兀的脖颈左侧忽的传来剧烈的疼痛。
祁瑀咬着他的脖颈不肯松口,如猛兽一般死咬柔弱的猎物,非得将猎物咬死才肯罢休。
司兀痛的身形一震,遂加快了脚步小跑至马车前。
那车夫也是祁瑀的人,见她这般撕咬着近身太监,连忙将她扯下来撑住。
脖颈上一松,倏地有一缕温热的液体流下,司兀颤颤巍巍伸出手,触上一片殷红的血。
——
麟德殿
“皇上将臣独自留下,可有什么要紧事?”姬桁看着萧铄。
“方才可有听见禹王所言?
带兵围瑁,你去。”
“臣不愿去。”姬桁很快回道,几乎是赶着萧铄的末音说出来。
“为何?”萧铄蹙眉不解,从前他对于这等战事向来是积极主动的。
怎么今日拒绝的如此之快?
“公主伤病未好,臣需得陪伴在侧。”姬桁面色严肃,不像玩笑。
他今日都是勉强才来,若不是皇帝生辰,他才不会离开左柱国府。
“她身边有最好的太医陪着,朕还会将她接入宫中,派人悉心照料,你不必忧心。”萧铄道。
“到底是外人看着,皇上又日理万机,哪能时刻瞧着公主。
再若有粗心笨手的奴才,不慎致使公主伤情加重,臣如何能安心上阵?”姬桁眼里透着倔强坚持,“总之,臣不愿围瑁,皇上已同意臣休沐一月,便请皇上另寻他人。”
“......”萧铄眼见着姬桁拒绝,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没想到姬桁会是这般的理由回绝差事...
莫非真打算在府中陪伴毓安直至伤好?
“罢了,你既如此说,朕也不再为难你,回府中照料毓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