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踉跄着站起来,显然已经跪了许久,他一路跑过来,还是慢了些。
“坐。”萧铄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
他们身后的沈黛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只觉得心底的妒忌都快溢出来了,她从未见过萧铄这般担忧的模样,更没想到他会这么看重她。
“皇帝!哀家管教人,你偏得同哀家对着来?”太后蹙眉,威严的形象尽显。
“阿瑾做了何等错事,需得您这般管教?”萧铄直起身子看着她,“若朕再晚来些时候,母后可还要在诸位妃嫔面前动刑伤她?”
这话暗指太后没分寸,让姜知瑾在众人面前失了体面,太后自然听得出来。
“哀家不过是想命柳太医为她请个平安脉,谁知她宁死不从?”太后瞪着他,“几次三番拒绝哀家的好意,这不该罚?”
“母后当真是好意吗?”萧铄沉声问,“究竟是好意,还是信了什么谗言,想要一探究竟?”
“哀家便是听见几句又能如何?唤来柳太医当着哀家的面为皇后诊脉,不更是想验证一番真假?”
“柳太医医术低微,在整个太医院也排不上前列,母后若真想好好验证,何不唤来医术高明些的?”萧铄说罢侧了侧身,抬眸看着一边坐着,没了动静的两人。
“还是说,是有人向母后引荐了柳太医?这才使得此处只留他一位?”
“......”太后被他怼的一时说不出话,那两人更是瑟缩着不敢出声。
萧铄挑眉看向孟南,后者随即拍了拍手,紧接着便有一连串的太医进了屋里。
姜知瑾看着满眼的太医服,只觉得萧铄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搬了来。
“臣等参见太后,皇后娘娘。”
十几个太医,排成四列齐齐跪下行礼,声音洪亮震得太后扶额。
“除去李太医,其余的御医,可都在这儿了。”萧铄勾唇笑了笑,“母后要查,不如让他们挨个给阿瑾瞧瞧,岂不是更准确?”
“哀家看你是存心来气哀家的。”太后扶着额头道。
这些御医摆明是受过他指令,来走过场的,又怎会真的瞧出什么病症来?
“罢了,哀家不想查了。”太后叹息一声。
她儿子护的姜知瑾死紧,她无论如何总归没办法再探下去。
“你们走吧。”她抬手去端茶杯,唇边才要触上,就听着她儿子说,“儿臣还不能走。”
“母后不想查了,儿臣可有要查的。”萧铄看着她,勾起唇吩咐道,“呈上来。”
太后皱着眉,不知道他又要拿什么气她,只能干瞪眼瞧着。
他话落不久,便进来一太监,手上捧着一东西,上头蒙了块黑布,瞧不出模样。
可即便如此,坐着的沈黛和柳太医还是透着那轮廓看出那东西。
两人面上难看,心更是沉到了腰腹处。
“这是何物?”太后问。
萧铄也不多卖关子,抬手便扯了那黑布,金澄澄的一个“碗”骤然晾在众人面前。
不光是太后有些惊讶,连着十几个太医都跟着发出感叹之声。
“这金子....柳太医瞧着可眼熟?”萧铄将手中黑布丢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