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不能只接她这一个活吧,后宫还有别人需要他们呢。
“不藏那么久,两月而已。”萧铄笑道,“待你胎像稳了,他们便不必这般藏着。”
“?”姜知瑾闻言挑眉,“到那时候不用藏着了,光明正大的在坤宁宫,只为我一人服务是吧?”
“嗯?”萧铄看着她,表情肯定,“阿瑾聪慧。”
“.....”姜知瑾觉得萧铄疯了,有一种初为人父的疯。
她看得出,对面两位太医在尬笑,他们本人可能也觉得荒谬,为皇室工作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皇上。
她猜得没错,因为在萧铄搂着她到来之前,他们就小声议论过此事了。
要说皇上爱子,如今后宫之中可还有两位妃嫔怀着身孕,但皇上从来是不闻不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可要说皇上是爱皇后,才这般,他们也算见过先帝爱太后的模样,宠归宠,却哪至于这般精心呵护?
将太医圈在一人院里,只为随时照顾她。
这便是传出去,怕是都没人会信。
两位太医相视一眼,默契的低下头,好在皇后娘娘是个明事理的,他们在这儿待上十个月,也不会太难捱。
“阿瑾身子重,不宜久站,朕扶你回去罢。”萧铄搂着她的肩,说罢便要转身,可又顿了顿,转而朝对面两人道,“早些歇着吧,莫要睡得太深,免得皇后有事寻不到你们。”
“啊....是...”两位太医齐声应道,大气都不敢出。
“走吧。”萧铄看向姜知瑾,语气温和了不少,“小心脚下。”
出了偏殿的门,那美人儿才撇撇嘴推了推他的手臂,“什么身子重,不宜久站?
这才多久?”
姜知瑾的声音小的很,只有他听得见,“还没显怀呢,哪里就重了??”
他这么夸张的动作,配上紧张的神情,别人看不出来她有孕才怪!
萧铄被怼也不恼,嘴边的笑意更盛几分,“怎么办,朕似乎已经看见你我抱着孩子,哄他入睡的画面了。”
两人说的话根本就不挨着,萧铄显然陷进了自己的幻想里。
姜知瑾瞥了眼他的神情,懒得理会他,大步往寝殿里走。
在这地界儿哪用的着他们亲自哄?
——
启国·夜里
春和宫
“‘王后’。”
司兀呈上一汤药,凑到斐霆面前,苦药的味道随着热气扑到他脸上,呛的他一阵咳嗽。
他裸着上身,豆腐似的身体露在司兀面前,可司兀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咳咳...咳...”斐霆皱眉看向他身侧躺着的女子,轻声问道,“王上,这是什么....”
“绝子汤。”祁瑀温柔的笑了笑,抬手卷起他的发丝,本该是缱绻情深的动作,落在斐霆眼里却令他胆寒。
他模样有些诧异,还带着不可置信,“绝子汤...绝子?”
“嗯,你没听错。”祁瑀收回手,笑道,“喝吧。”
斐霆登时有些慌乱,揪着被角到指节泛白,“王上,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喝绝子汤?”
如今这世道,子嗣为先,男子若不能育,该是何等的卑贱?
况且那般,他与太监又有何区别??
祁瑀见他要哭,眼底软了几分,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声音很轻,“你知道寡人的秘密。
寡人身为女子,居国君之位,已是万般不容易。
又怎能容得半点差错?”
她不能怀孕,她需要扮好一个男子。
此生,终生。
可若是她喝了这绝子汤,未免太过痛苦,那该如何是好?
祁瑀笑着为他擦拭留下的泪水,动作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狠劲儿。
“渟儿,喝吧。”
她唤他“渟”,而非“霆”。
这是她赐给他的字,她给他的一切,他都得受着。
“‘王后’,请。”面前弯腰端着那汤药的太监跟着催了一声。
斐霆无奈的叹息一声,几乎是颤抖着,将碗端起来。
他别无选择。
合上眼,一行热泪沿着他昂起的脖颈流下,这碗汤药也算过了喉咙。
味道苦的人瑟缩,却不及他的命、他的处境半分。
“真乖。”祁瑀接过他手中的碗,递给司兀,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去吧,取止痛的药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