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身略有些沉重的冬装被丢在床榻上,刚好将斐霆埋在底下。
他轻轻拨开,睁眼看向来人。
“穿上。”祁瑀面上没什么表情。
“再收拾些应用之物。”
“王上....我们要走吗?”斐霆起身,拎着衣服问她,“去哪儿?”
祁瑀似乎被问烦了,蹙眉看着他,“你无需想那么多,随寡人一起便是。”
“....”
她没直接回答他,可乘上不起眼的马车,行了几日后,他知道了这车往何处去。
车上的帷幕落下,斐霆收回视线。
这是通往南国的路。
他不免看向对面合眼小憩的人,她去南国做什么?
再有几日便是除夕,她又能做什么?
难道,是帝王宣他们一同赴宴?
“你若不累,便下去跟车跑几里。”
正这般想着,对面之人忽然开口。斐霆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撑在软席上。
祁瑀抬眼看他,伸手朝他勾了勾,意思是叫他过去。
他没法拒绝,磨磨蹭蹭坐到她身边。
“你总是这般,怯生生的,什么都怕。”祁瑀手指掐住他的下巴。
“寡人不过说了你一句,你便险些摔倒,当真是生错了,你该是个女儿身。”
“王上....”斐霆唤她,她掐的他生疼,实在不好受。
“这双眼分明那么像他,怎么性子会差的如此之大?”她甩开他,有些不耐。
斐霆不知她口中所说的“他”是谁,只觉得自己的命苦。
他是被她选来的,选来做旁人的替。
只因为这副样貌,他没了前程,连名字也丢了,如今还要被她百般折辱。
他实在是个极惨的人。
——
南荣修然没同祁瑀一道,而是回了珂谟族一趟。
外头守着的族人冷不丁瞧见熟悉的面孔,竟都愣了愣。
“是少主回来了??”一妇人上前,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是我。”少年笑了笑,两颗虎牙衬得他越发乖巧。
“母亲在何处?”
...
赤狐忽的从怀里惊醒,去嗅气味,南荣昕岚便知,是他回来了。
她睁眼,瞥向门前,果然见到一红色衣角。
紧接着,便是他整个人。
赤狐瞧见来人似乎很激动,锐叫着便往他跟前扑。
“枳伢,好久不见。”南荣修然在门口蹲下迎它,“好些年了,还记得我吗?”
他抚摸它的毛发,笑的温柔。
“你也知道你走了好些年?”屋里的南荣昕岚接着他的话问。
这话里埋怨意味重的很,让人很难敷衍过去。
“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他抱起狐狸走进屋,眼神有些躲闪。
他从小最怕的便是母亲。
“五年了,才知道回来?”她瞪着他,“你不如回的再晚些,直接与你母亲的尸骨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