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他都没有看过铃兰的眼睛,表情也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
铃兰看向躺在他面前,浑身是血,喉间还插着一把匕首的男子,又用余光缓缓瞥向程安,没看到他,目光就收了回来。
她睫毛轻颤,默默咽了口水,向濒死的邓艺伸出了手。
随着她掌心不断散发出浅绿色的光芒,邓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能痊愈,也就是在这时候,铃兰收了手,没将他的伤治好。
她看向脸色好转,喘息着,盯着自己的邓艺,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将插在喉间的匕首拔出,但他的胳膊还没抬起来多少,就因为疼痛又垂了下去。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口中冒着血,一声接一声喘息,像坏掉的鼓风机进了水,呼呲呼呲……
看起来十分可怜。
铃兰垂眸想了片刻,向他伸出了手,握住了插在他喉间的匕首。
然后在邓艺惊诧又感激的目光中,猛地将它拔了出来。
鲜血溅到了她白皙又清冷的脸上,为她添上几分冷艳。
她扫了眼匕首,又看向邓艺,伸手覆在他脖颈上空,掌心散发出蓝绿色的光芒,没多久,他的脖子就彻底治愈,完好如初。
邓艺目光复杂地看着铃兰,又看向一直默默看着这边,却没有出言制止的程安,他有点迷茫。
待铃兰收了手,他尴尬地铃兰点头,“多谢……唔,咳咳……”
铃兰趁他张嘴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他还没尝出那是什么东西,药丸就已经到了他的喉间。
他捶着胸口,用力咳嗽,想把它咳出来,但那药就跟卡在他喉咙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像是要把他噎死,他用手抠,也是失败。
“你这……是……什,啊,啊啊……”
邓艺发现自己哑了。
喉间像是有一口浓痰,怎么也吐不出来,也发不出声音,嗓子用力,疼得厉害。
很快,他就发现卡在那的东西发生了变化,浓痰变成了腐肉,还是一块溃烂化脓的腐肉。
他口中散发出的气体让他自己都恶心反胃,偏偏他想吐又疼,还吐不出。
与刚才那直接贯穿了喉咙的匕首相比,这药也好不到哪去,阴毒得很。
他看看铃兰,又看看程安,算是明白了,这两人,不愧是结义,一个赛一个变态,今日摊上他们两个,算是倒大霉了。
程安原本见铃兰将匕首拔出,神色未变,眸色却暗了几分,若是可以,他不想在铃兰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但他不能因为担忧这个,就不去做自己要做的事,铃兰若是因此对他有意见,同他分道扬镳,他也认了。
可偏偏,在他以为铃兰是看不过去他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她把邓艺毒哑了。
程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总之,他有点想笑,却也笑不出来,最终还是环顾四周,又眨了眨眼,搓了搓血液早就干涸的手,咳了一声,“回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