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的姑娘皮肤好得无话可说,又润又滑,像牛奶似的。顾朝颜意犹未尽的搓搓手指,目光又露出小兽般的眼神。
闻到她身上又散发着特殊危险的体香,杜烟岚往后退了退身子,眼帘微微低垂,掩盖着情绪。
“你又装什么假正经?”顾朝颜见她退后就欺身上去,用强悍的力量去威慑狡猾的小狐狸。
“穿上衣服就翻脸无情。”她恶劣的笑着,含着杜烟岚的耳垂,继续燎火,“别动,我会好好疼你。”她闻到了底下人身上那股中药的苦涩味,想到杜烟岚昨夜未曾休息好,便止住了往下抚摸的手,拥紧对方瘦弱的身子,松开了那饱满的耳垂转而吻上那张微凉的唇。
她吻得很深,许久都未得到回应,不由恼火,急忙分开唇,去瞧对方的神色。只见下方那张绝美的脸毫无波澜,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什么都不做?给我醒醒。不然我就在你身上做记号。”顾朝颜忍着欲火咬牙切齿的低声威胁。最后那句话颇为邪恶,当真是坏到绝处。
饶是杜烟岚再镇定沉稳也被惊了,嗖的睁眼,眼底闪过羞恼。
可她抿着唇,半晌找不出话怼回去。
“你看过秘戏图,知道很多好玩意儿。山野里有一种叫肉苁蓉的植物,还有宫里妃嫔寂寞之时让宫女拿来解闷的东西。你想试试么?哦,你不想。看来以后你要是负心薄幸,我就好好的报复。”那时你再倔犟也得哭着求我。顾朝颜坏坏的笑着,肆无忌惮的口吻,委实让杜烟岚无奈。
“我只喜欢你。”这话已经说了不下于千遍。
“你跟我认识三个月你就说喜欢我,九年过去,也还说只喜欢我。为何不说爱?是还不懂?”顾朝颜有些不甘心,明明知道这丫头言不由衷,可听到她说喜欢自己,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亲她抱她。
“你喜欢我,那也不能光说不做。”顾朝颜神情迷离,手又摸上了杜烟岚,在那处隔着厚厚的衣服摩擦着。
“我要如何做才让你们满意?”被她扰乱心神的杜烟岚目光落在微微摇晃的窗帘,神思恍惚。心很乱又很空,不知该做什么才能镇定自己。自从离开了家,越来越多的人与事,让她逐渐失了方寸。
“你做得很好,却还不够好,我对你没什么不满意。但你要记住,这个世上,能够对你好的,除了你爹只有我。我会好好珍惜你把你养得溜光水滑,让你知道什么叫快乐。”顾朝颜轻声哄着,抱着怀里出神的杜烟岚。
说着说着,话又偏了,从开始调戏起来,让漫不经心的杜烟岚立时变色,眼带羞恼,嗔怪道:“一会儿路过西湖,人多耳杂,悠着点罢。”
马车已经驶入颍州城中,正好赶在饭点,也不必在路边野炊。
西湖柳荫下,停着辆旧马车,周围站着几个城管,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跳脚大声张扬,“这里没插标牌,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一下子要我赔八万两的车位费,简直是讹人!我是良民,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这种不入眼的马车居然出现在风景区,本就违背了景区规则。旁边看戏的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无人出来替这个男人说理。
杜家家仆找了靠近西湖边上的豪华酒楼,对车厢里的主子说道:“公子,这家广聚轩,名字倒是雅致。”
榻上正亲热的顾朝颜放开了坐在怀里的杜烟岚,轻咳了声,让声音恢复清亮,“别挑了,就这里。景区周围的酒楼都一样。”
正在整着衣襟的杜烟岚听着便问道:“为何都一样?”
她的粉唇已经有些红肿,仿若上火了似的。这红唇配上她那双朦胧的眉眼,便带了妖冶。此刻她更像朵冠绝群芳的牡丹,让人心荡神怡。
“一会就知道了。外面都是骗子,你就好好看着。”顾朝颜故弄玄虚道,看她的唇被自己亲肿了,心中一荡,可还是压下了这股邪火。倒了两杯茶清清心神。
广聚轩六间六楼,楼外都是红木构造的门窗楼板,四四方方的琉璃瓦上勾角就像即将飞天的龙。外面看着气派,里面的装修也是讲究,一楼精修,二楼华丽,三楼简约,再上面的三层都是包厢,风格是一样但是精简度不同,看来这里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
杜家马车上的人都已经走进了酒楼大堂,老板在柜台后看着账房先生记账,在旁边悠闲的收着钱。除了揽客的跑堂与端盘子的伙计会对客人和颜悦色,礼貌周到,其它的传菜丫鬟扫地大娘都是呆滞着脸不见生气。
“一会儿热情的工作人员会上来夸你帅,那是想骗你钱包,跟他利益无关的人根本不搭理。是不是觉得项城县里那个陈金龟还有人情味些?”顾朝颜眼都懒得去瞧柜台后的老板,就闻着味便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从门口进来,她就说个不停,挤在中间走,姿态盛气凌人。顾朝颜个子不高中等身量,站在孟婆与杜烟岚之间就像个妹妹。不过那刁蛮的架势,让人不容忽视。这个姑娘发火是要人命的。
“公子要包间么?”跑堂会看眼色,见杜烟岚气质雍容华贵便知道对方来头不小,立马上来搭讪。
“要两间吧。”顾朝颜看了看孟婆,娇哼着。目光往下移,落在那只圆润的小肥兔,咬牙瞪眼,“管好你家的兔崽子,别让它再尿错地方。”
今日的槐序安分得很,乖乖的躺在孟婆怀里哪儿也不去,方才都已经睡着了。但是听到这恶劣的声音,立马激灵起来,圆圆的脑袋抬起来往顾朝颜这边转来。
“敢在桌上造反,我管你主子是谁。”那边人恶狠狠的威胁。可兔子怎么听得懂,分明朝孟婆示威。
先抓到我再说,嚣张的野丫头。槐序不屑的轻笑,这时候孟婆在场懒得跟这些小孩子玩。
玉手蒙住了她的脑袋。就听到孟婆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不过是养在身边的宠物,却老三老四,喧宾夺主,真是一点儿分寸都不识。粗野孩子委实上不得大雅之堂。”
她们正上着楼梯,顾朝颜一听这话立马抓狂,跺脚道:“你以为我听不出来这是指桑骂槐。”讽刺我呢!
“是你先语出不善。我家的月月,十分可爱,怎么会惹主人生气?倒是姑娘莫要多管闲事。”孟婆都舍不得骂,轮得到外人来欺负。听着这话已经尾巴上天的槐序又心痒难耐,前爪不断扒拉着她的衣襟,圆脸在上面蹭来蹭去。
“瞧把它得意的,你就惯着吧。迟早得后悔。”顾朝颜看看身边一声不吭的杜烟岚,收起了怒色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提着裙子铛铛快走两步楼梯把她们甩身后。
后悔,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会后悔。孟婆目光不由转到旁边的紫衫公子。
杜烟岚从下马车到现在不露声色,安静的仿佛是空气。可人要是看到,又如何舍得忽略。
这样的人不让人多看两眼,有些浪费。察觉到旁边的视线,杜烟岚也回眸过去,对上那孤高绝艳的女子。两人对视着,毫不避让,坦然自若。
便如芍药在开封所言:孟婆与杜烟岚像双胞胎,如镜中人。有时只需眼神交流,便可心领神会。
包厢里,传菜员过来把菜单摆在桌上。两本菜单,孟婆与顾朝颜各取一本,只有杜烟岚站在开阔的窗前看着西湖。
“你要吃哪个?”孟婆悠闲的翻着菜谱,问着怀里的槐序。菜谱都有样品的图画,画工倒是好。这里面的菜品并不多,也就五六十种,那岳阳楼里的名厨会做几百道菜,看来这酒楼的厨师水平不高。
“御膳房的厨子单甜点就会一二百种,怎么你家厨子只会做十几种点心?”顾朝颜看菜谱极快,刷刷几下子就翻完了。出口就是挑刺,不给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