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杜烟岚哪还不知背后人的意思。青天白日,该稳定心性不可宣淫。
“朝颜,你会背唐诗么?”她故作无事的说道。
“背什么唐诗?”顾朝颜暗自窝火,知道她在转移注意力。也罢,这种事要你情我愿,也不能勉强。
“你听过王维的诗么?”杜烟岚神色淡淡,侃侃而谈道:“王维的田园诗,清新淡远,自然脱俗,有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境。他擅长运用词句描绘声色态,质朴凝炼,恬淡生动。晏君姑娘的风采让我想到王维《辛夷坞》。”她已经说上瘾,浑然忘我,仿佛在太学院里上早课,把顾朝颜当成同窗,意态舒雅,轻轻吟诵道:
“木末芙蓉花,
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
纷纷开且落。”她把晏君比做了芙蓉花,无不含着欣赏,独到的眼光,发现着女子身上不同的美。
这把醋葫芦给气到了,上头的欲望立马转为嫉妒。顾朝颜可不管杜烟岚愿不愿意,用力板过她的身子,把人往墙根上摁着,双眼冒火盯着那张含笑的覆舟唇。
此刻的杜烟岚也不拒绝,双手主动攀上她的肩头,无声邀请着。很快唇就被深深的印住,渐渐的热烈肆虐,难以抵挡只能乖乖启唇容纳。
自从明白对顾朝颜的感情,杜烟岚不再犹豫,大胆的回应着对方。情到深处,白日宣淫也未尝不可。
“小葫芦,你想不想要?”顾朝颜分开唇,咽着口中含着中药味的唾液,双眼如饥似渴的盯着那双朦胧的眉眼。她们刚才吻得极热,呼吸都紊乱急促,差些在饭堂里发生不可描述的事。顾朝颜刚要解开杜烟岚的衣襟,旋即警觉按下了胸中的冲动。
“我要。”杜烟岚天生尤物,这情思已生一发不可收拾,此刻媚态毕现迎上顾朝颜,紧紧贴着那鼓鼓的胸口,在那粉色的耳根边浅叹低吟。
“让我摸摸看,你是不是在骗我?”顾朝颜坏坏的笑着,伸手往杜烟岚的裤子里探去。
她们贴着墙根抱得严丝合缝,杜烟岚发鬓松散偏转着头靠在顾朝颜的颈窝,神情迷离,双眼似闭非闭,淡淡的远山眉颦蹙着透出痛苦而愉悦之色。
“朝颜,不要在这里好不好?”杜烟岚已经软在了顾朝颜身上,嘤嘤出声,仿佛要哭了似的。她还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勾人,说话软软糯糯,与人前的端庄严谨大相径庭。
“小烟儿是水做的,真是要我的命。”顾朝颜从她裤子里抽回手,语带揶揄,随后替她系好腰带,继续含住那张微微开启的红唇,深情的吸允。
初知情事的杜烟岚受不住这种折磨式的亲热,喘息着请求,“顾姐姐,我要你。”她不想这样断断续续点到为止,心中酸麻难耐,很想真正的与顾朝颜来一场鱼水之欢。
“小丫头终于开窍了。”顾朝颜欣喜若狂,胸中充溢着满满的爱意,涨得厉害,很想什么也不顾,在这个客人时刻会进来的饭堂里与杜烟岚尽情欢愉。
但是这样会暴露杜烟岚的女儿身,尤其时候也不对,底下还在起哄万一出个岔子,杜烟岚也不能及时救场。放荡不羁的顾朝颜也开始纠结,学会了审时度势。
在她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饭堂门口正站着个垂发少女。孙善香满脸通红,紧紧咬着下唇,又是震撼又是羞涩。从门缝可以看到对面墙根的情景。那位华贵雍容的公子此刻眉眼含春,满脸是情欲的红潮。
原来菩萨也会动情,这风情也忒勾魂夺魄,让人心动神驰。孙善香惊觉到自己对杜烟岚有非分之想,急忙摇头,转身就走。本来想来饭堂拿点糕点垫垫肚子,后院正在清扫后门漫天粪臭味,也只这里还干净些。来得不是时候,名花有主,可别自作多情。
今天寿州百姓想吃错了药变得不可理喻,把多福客栈堵得水泄不通,还不让老板开店做生意。
坐在柜台后的掌柜愁眉苦脸,想不出折子。
“老板,晏君姑娘下楼了。”十两鬼鬼祟祟的望着楼梯,看到那个弱柳扶风的绿裳女子下来,急忙通会掌柜。
“这世道,好人难做啊!”掌柜哀叹,左右为难。一边是全城百姓一边是顾客,两边都不好帮,要是把晏君赶出客栈便成了落井下石的不义之人,可要是包庇晏君就要被全城的人针对客栈就得关门倒闭。
“晏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人?杜公子人呢?”十两知道晏君与杜烟岚一道同行,这个节骨眼上,杜烟岚出面的话,也能给晏君打个底气。不然,外头那群失去理智一窝蜂的百姓,真的会暴力攻击。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杜公子无关。王金福是冲着我而来,这样躲着不是法子,我也不能拖累别人。影响大家,真是过意不去。”晏君通情达理,说话轻声细语,神色仍旧怯生生,眼里水光点点,我见犹怜。
“不怪姑娘,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也是可怜,咱们都是可怜人,何必要为难同类?这世道,老实人忒难做!”十两体谅她的苦楚却是爱莫能助,只能骂骂咧咧这个世道实在对弱者不公。
楼上又一间房间打开,里面快步走出个娇俏的小姐,边走边甩开紧跟着拦劝的丫鬟,不耐烦道:“本小姐救人救到底,没见到要出人命了?别拦我行侠仗义。”
银宵紧张道:“小姐,你又不会武功,拿三脚猫功夫唬不住那群老江湖。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小心引火上身。”
在晏君面对众矢之的时,有权有势的杜烟岚坐视不理,神通广大的孟婆冷眼旁观,其他的陌生客也置若罔闻,唯有严嫣一马当先冲出来要为弱者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