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不幸离世,没有成为她卖惨的借口。
他只是有一天幡然醒悟,他会安静地坐在飘着细雨的夜里,不知不觉对着一花园的不具名的花和草,以及一个毫不起眼的背影,留出将近一个小时的耐心。
在这差不多接近一小时的时间里,他不过抽了两支烟,抬头张望了一眼天际灰沉的云,外加回味了几遍方才那抹如急风骤雨般的吻而已。
抬头看云,是希望雨势不要加大。
他还想继续浸润在这么一个如同静止不前的夜雾里,他很难回忆起,上一次心如止水是在什么时候。
曾经他讨厌浪费这个词,换在林初身上,他开始享受被她浪费并沉迷。
一个小时零九分钟。
林初再起身往回走,颇为意外谈知义还在原处等她。
雨势终于慢慢变大,雾越来越浓,她的距离望向他都不甚清晰。
水滴落在林初怯生生的眼睑,她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
很多时候,她常常随意地撩人心弦不自知。
她正想出声,谈知原站在通往花园的玻璃门边问她:“林初,你要回去吗?”
林初这才将目光从谈知义身上移开,点头说要。
谈知义背对着谈知原坐,谈知原定睛看到一抹黑影,才见他也在,冒雨走近他们,这次问话是对着谈知义:“你喝过酒了,我送你?”
谈知义不作声,在林初走近他身边时,这才利落起身,顺手握住了林初垂落的手。
林初第一反应是不自在。
他们的关系并未在朋友之间正式公开,而且这段关系维持得踉踉跄跄,几度以为要走不下去,又靠欲念勉强维系下去。
谈知义感受到了她的闪躲与退避,不由握得更紧。
林初觉得,这不是亲昵的表现,只是孩子气似的在宣示主权和领地,是他体现占有欲的一种表现。
谈知原应该是看见了的,当作没有注意到,微笑着解释:“宠物店打来电话,他们今晚要早半小时闭店,所以我必须赶去接我的猫了。”
林初听后心动不已,催他那快点走了。
她的包和外套还在包厢,走前也得和闻宴启和林昌辉打声招呼,她匆匆跑上楼,谈知原让她小心点,不急这三两分钟。
谈知义对着她的背影吩咐:“还有我的外套。”
谈知原先去将车开到餐厅门口,林初折返时,看见谈知义在楼梯口等着自己,她不由分说加快了脚步。
偏生她一点没长进,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忙中出错,眼看就要下完最后几步楼梯,生生绊了一脚,飞身扑进谈知义坚实的怀抱。
高鼻梁撞在谈知义硬朗的锁骨上,痛得她一瞬间泪眼模糊。
“你对投怀送抱的方式,真是不断推陈出新,屡试不爽,情有独衷。”谈知义稳稳接住她,没有立马放手,抱她满怀的感觉,是在他心上落下的最后一块拼图。
他不舍得放手的,一直是这种被填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