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凉亭。
一个商贩打扮的男人快步靠近凉亭,对着凉亭中那静坐的背影恭敬说道:“老爷,北边的小路也有人把守,他们十分警觉,我们的人刚靠近就被扣住问话了。”
男人姿态悠闲端起茶壶,往杯子里续上茶水,声音幽幽道:“看来,他确实将安山县围得铁桶一般。真是没想到啊,曲如山竟还愿意为周恒卖命。”
“曲如山?老爷您的意思是,这些士兵是驻城军曲如山的校场士兵?”
男人笑了笑,“除了曲如山,周恒如今还能调动谁的兵?曲如山也算是念旧情的人,只跟过周恒一年,竟也愿意为他冒这样大的风险。”
顿了顿,他问道:“可查到县里是谁在带兵?”
下属为难地摇摇头,“属下无能,暂时打探不到消息。不过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这人颇有些能力,只用数百人手便能把安山县各个角都给堵住。”
男人沉吟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豁然开朗。
“看来,是周恒的手下,赵大辉无疑。”
“赵大辉?”
“不错。此人能力,可堪副将之才,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在周恒身边当个默默无闻的小侍卫。但你也别小看了这小侍卫,若说周恒手下谁最值得忌惮,赵大辉无疑首当其冲。”
“属下倒是听过一些这个赵大辉的事,听闻他是暗探出身,千人千面,常常隐匿行踪于人群之中,似水滴融入大海,毫无痕迹。”
男人冷笑一声,“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否则,我此次又怎会失算?”
周恒会去德永镇,这件事早就传扬开来。而想要成就大业,周恒就绝不能顺利到德永镇去。
为此,他不知在路上布下多少安排。
却几乎全部落空。
他到底是小看了周恒,也小看了他身边的人。
甚至,他连周恒是什么时候派人出去跟曲如山借兵,竟都不知晓。
事到如今,已经很难挽救。
“老爷,安山县被控制住,德永镇那边只怕防守更严密,我们若是继续往前,很可能会暴露行踪。但若放任周恒在德永镇行事,只怕对老爷您很不利。”
棋差一着,被周恒捷足先登,揪住了证据。他现在的局面,确实不太妙。
不过也并非不能不救。
“不必了。”
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我们回去。”
“回去?!”下属惊愕不已。
“将这一带所有江湖人士的名单拟好给我,我要周恒离开安山县之日,成为他下阴曹地府的日子。”
下属顿时心领神会,笑道:“属下明白了。”
既然安山县进不得,那便不进。
周恒在安山县查到再多证据有什么用?能不能活着到京城,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较量。
这一路山长水远,什么都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