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火浑身紧绷,只要张海客有一丝一毫的不老实,他绝不会再犹豫。
偏偏张海客说完那句话便拉开了距离,露出一个标准的吴斜式笑容。
“我说,”廖星火盯着他,倏地开口,“你自己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
张海客是真没想到廖星火会问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走到廖星火身前,抬手点在他的眼角。
“我原来这个地方有颗痣,听我妹妹说,似乎叫泪痣。”
指腹点在眼下,廖星火的眼睛不由快速眨动了几下,待张海客的手指离开之后,他盯着张海客的脸,虽然还是想象不出来这人原本长什么样子,但一个有着泪痣的模糊面容似乎已经浮现在了眼前。
“我原来可比吴斜英俊多了。”张海客摸了下脸颊,貌似有些惋惜,“毕竟我们家没有长得难看的,有机会给你看看我以前的旧相片吧,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这个人还是挺厚道的。”
廖星火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
张海客也没有再说话,他打了个哈切,眼角眉梢略显疲惫,廖星火注意到,他眼下有些青黑,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休息良好过。
安德烈带着队员走来走去地拍照,发出细碎的声响,张海客也不介意,随便找了个地方阖眼休息。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安德烈渐渐有些按捺不住了,那些下去探路的队员竟然没有一个回来的。
他在石盘旁不停踱步,时不时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射,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焦急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廖星火冷眼旁观,他已经知道这是裘德考的队伍,心里不自觉与阿宁对比起来,发现眼前这人真是没一处比的过阿宁。
也无怪乎在吴斜的描述里,所有与裘德考有关的事情总是阿宁在出面处理。
换位思考,有谁会放着阿宁这种得力干将不用,重用起更逊一筹的安德烈,或者他们之前在盘马家中碰到的那个又蠢又坏的女人。
有安德烈带头,焦急的情绪开始在队伍里蔓延,他们像是临近烧开的水,想要沸腾但是总是差点意思,不上不下地吊着,十分难受。
张海客一直闭目养神,好像不知道安德烈的焦躁一样,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也不知道他身体僵不僵硬。
又等了几十分钟,安德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几步冲到张海客身边,正想晃醒他,一矮身却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
“小、小三爷。”安德烈苦笑道,“探路的兄弟一直没有回来,下面可能是出事了。”
听了这话,张海客的目光渐渐变得怜悯起来。
“安德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张海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样吧,我带人下去看看,尽管下面很大可能出了点变故,但路只有这么一条,不下去是不行的。”
廖星火听了,只觉得这人心机深沉,说话做事一环扣一环的,真是可怕。
安德烈咬了咬牙:“你说得对……我们一起!”
张海客一副劝不动他的表情,为难道:“那好吧,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