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无论是因为感冒也好,长期熬夜也罢,他都希望是某种原因导致的视觉错乱。
可当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再度张开双眼的时候,无比清晰的屏幕里还是没有他期待看到的人。
星火真的不见了。
瞬息之间吴斜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需要冷静的大脑进行思考。
这里是乌泽的山间别墅,黑眼镜住在这里,小哥定期巡山,还有机敏警戒的小满哥,他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潜入投影地宫偷走星火。
排除外部因素,吴斜需要考虑监守自盗的可能性。
长达十二年的等待让所有人的心理都出了一些问题,那么在这群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人里是否有人无声无息地崩溃了?
吴斜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
片刻后,他能够笃定一件事,即便是有人崩溃了也会自行毁灭,而不是带走正在掌握神妄的星火,中途打断掌握会发生什么他们无从得知,没人会拿星火冒险。
最后吴斜开始思考,他本人是否患上了分离性身份障碍或者类似的疾病,有另一个吴斜做出了监守自盗的行为?
年后回到乌泽以来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费洛蒙带给他的不仅是失灵的嗅觉、脆弱的呼吸系统,还有因为长期刺激而灵敏许多的记忆中枢,短期内不超过半年的记忆他都能分毫不差地回忆起来。
连贯的,他的记忆是连贯的。
手指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此前吴斜从不在监控室里抽烟,总觉得隔着屏幕星火也会用脸骂他,现在屏幕里的星火都不见了,他还顾及什么?
烟雾升腾遮蔽了男人的眉眼,有着细微伤疤的手指夹着烟,忽然间,吴斜剧烈地咳嗽起来,烟灰抖得到处都是,他垂着头,眼底渐渐红了。
排除了一切因素,只剩下一种可能——星火自己走了。
他掌握了神妄,从长眠之中苏醒,离开了投影地宫,然后……然后去了哪里?
漫长到近乎麻痹的思考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吴斜扔开烟,陡然起身拉开监控室的门,径直冲到黑眼镜的房间前面。
喉间还泛着痒意,吴斜捂着嘴低咳了两声,手指攥住门把手毫不犹疑地压了下去,随后推动房门。
推不开。
门从里面反锁了。
吴斜还来不及细想,下一瞬,紧闭的房门发出“啪嗒”一声响,随后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吴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