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点燃的油灯光亮有限,又被冯氏放在床头处,因此,临近床尾的门口自是注意不到。
“要不要托人去那家看看?这天都快亮了!都这般时辰了,按理早该回来的!”冯氏刻意压低了嗓门,语气焦急,面上一片愁容。
姚老爷子拿了一根旱烟,平日里很少抽的玩意儿,今儿也被他拿出来点燃抽了几口。
听到冯氏这般说,头也不抬的说道:“托谁去看?这事除了咱们你还敢告诉谁?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能有个好?”
“那你说怎么办?只能干等着?这外头可不太平,万一人家见钱眼开,把他们父子俩扣下抢了铜子不办事,那该如何是好?不行!还是得去瞧瞧!”冯氏难得硬气了一回,打定主意非得请人去瞧瞧。
姚老爷子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一张老脸面无表情。
“再等等……”姚老爷子朝窗户瞧了一眼,窗外还黑着,“等天亮,天亮后,要是还没见人回来,你回冯家一趟,让孩儿他舅陪着你一道去。”
冯氏没意见:“成!”让自家人知道,总比让外人知道的好,只盼望虚惊一场才好。
帘子外的姚保成听到这算是明白了个大概,怕再听下去惊扰了人,便慢慢的退出堂屋。
也是巧了,最后一只脚刚出堂屋,余光便瞟到沈修寒过来了。
沈修寒也瞧见了他那便宜岳父,刚想喊人,却见他用手势示意他闭嘴别说话,并指了指堂屋,示意他到后院说话去。
来到后院,姚保成把方才在堂屋偷听到的事情告诉沈修寒,还带他去瞧了那处原本可以拆卸的篱笆墙。
“老子原本以为这是贼人踩的点,想趁家里人不备抢劫一番,如今来看,这处篱笆墙怕是大房那父子俩弄开的,也不知道又去造什么孽去了!”
姚保成朝地上啐了一口,神色凝重,他怕那对父子俩又起了坏心思,又想法的算计他闺女。
沈修寒知道岳父的担心,安慰道:“他们手里既没有银子,也没有什么人脉,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等他们回来,咱们多注意一点,等闲不往他们身边凑,凡是他们碰过的东西,一概不要。”
姚保成点点头:“没准是我多想了,说不准人家父子俩是去弄粮食呢?”
说到这,姚保成扯了扯嘴角冷笑两声,据他所知,他那个好大哥在外头可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
当然,用人家的话来说,那叫红颜知己,志趣相投。
那些个所谓的红颜知己,对他大哥还是大方的,衣裳鞋子没少给做,如今日子艰难,人家一时心软上头,给他大哥弄个几斤粮食的,这也是说不准的。
沈修寒见岳父心情好了些,便试探着问他要姚蜜屋里的钥匙:“昨儿冰块放的有点多,我担心蜜蜜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还是去瞧上一眼我才能放心……”
姚保成瞪了他一眼,没说不给:“担心我闺女着凉是吧?成!”说完,抬脚就朝前院西厢去。
沈修寒不明所以,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这是干啥?给还是不给,您倒是给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