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浔压下心里的恶念,面上不动声色道:“娘娘是崴到脚了吗?”
“嗯”池鸢小幅度地点点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抽噎了一声。
谢无浔单手解下身上的狐皮大裘,顺势披在了她身上:“此处不便看伤,我让人送娘娘回凤栖宫吧。”
池鸢默不作声,拿一双兔子眼看着他,过了会儿说:“九千岁有事要忙?”
谢无浔眼神暗了下,还没等他回话,就见少女指着他身后的金福负气地说:
“那行,九千岁去忙吧,让他抱本宫回去。”
见自家掌印冷眸扫了过来,金福心里一慌,立即哭丧着脸干嚎:
“娘娘,奴才今早起身,突然发现两只手都脱臼了,怕是无法担此重任啊。”
青芜一听,稀奇地朝他看去,真见金福两只手绵软无力地垂在身侧,瞧着就生疼,这也太倒霉了吧。
谢无浔抿了抿薄唇,见池鸢冷着一张小脸,略微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声音柔了几分:
“还是,下臣送娘娘回凤栖宫吧。”
说完像是怕池鸢拒绝他,没等池鸢回复,他就揽住她的纤腰,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甜淡花香传来,他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了,施展缥缈轻功,掠过重重屋檐楼阁,朝凤栖宫飞速跃去。
眼见两位祖宗走远了,金福两肩往上一耸,咔咔两声,接好了自己脱臼的手。
青芜瞪大了杏眸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你···你···你怎么就···”
金福被她的结巴逗笑了,见这青衣宫女傻得可爱,忍不住逗她:“我···我···我怎么了?”
“哼,你是鹦鹉吗?学人家说话。”
知道他在打趣自己,青芜鼓着个圆脸,气哄哄地往外走。
金福不自觉地跟上去,笑嘻嘻地哄道:“我又没恶意,逗你玩呢,我叫金福,你叫什么?”
“我功夫可好了,我教你几招防身,好不好?”
“不要不说话嘛,说不定咱们以后会经常见面呢。”
“理理我呗···我错了···”
*
回到凤栖宫,宫侍们见九千岁抱着皇后娘娘回来,纷纷慌乱地垂下头,曲身服礼,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
谢无浔直接掠过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池鸢抱到了凤榻上,把十香浣花软枕垫在她的身后,又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覆在她身上,还贴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熟悉得仿佛理当如此。
谢无浔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眸中涌动着深邃难测的幽光。
他好像每次一见到池鸢,整个人就不对劲。
池鸢觑了一眼杵在那儿的木头,冷淡地开口:
“时候不早了,掌印请回吧,本宫要脱鞋袜擦药,就不留掌印了。”
哼,惯的他,她才不稀罕呢,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