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锦绣园。
靳朗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似要将房顶砸个洞。
他听着异常心烦,轩窗又并未关紧,雨水渗进屋里。
整个人被冰冷的潮湿包裹住,似有霉味,竟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靳朗大口地喘着气,恍惚中听到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一道闪电劈裂夜空,倏地照亮屋内。
“你···”
看见来人,靳朗浑浊的瞳孔蓦地一缩。
靳闻野将黑伞扔在门外,散漫地走了进来。
“父亲想叫谁来,管家还是大帅营的卫兵?”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扯下了皮手套。
“他们都在地狱等着您呢。”
靳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知晓大势已去,心里的慌张反而平静下来。
嗤的一声冷笑道:
“红玫瑰那个贱人死了,倒是激发了你的能耐。”
靳闻野挑眉,神色丝毫未变。
他不急不缓抽出了腰间的枪,长指绕在扳机口。
若有似无地在掌间把玩:“恐怕要叫您失望了,池鸢安然无恙。”
话音落下的刹那,靳闻野凤眸微眯,举手朝他大腿开了一枪。
靳朗咬牙闷哼,血染红了被套。
他的手慢慢滑向枕下,伺机而动。
后背冷汗淋漓,面上却依旧笑得猖獗:
“可惜啊,女人都是累赘,软肋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靳闻野扯了下唇,缓声道:“第一枪,你不该动她。”
池鸢从来不是软肋,而是他的盔甲。
他长指轻轻一掀:“第二枪,你···”
靳朗猛然从枕下抽出枪,对准靳闻野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他皮笑肉不笑,目光森冷至极:“最后一课,死人死于话多。”
但下一秒,只听咔哒一声响。
竟是……空枪。
笑意凝固在靳朗的嘴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枪。
靳闻野欣赏着猎物的表情,勾唇轻笑。
微微扬起的语调透着无尽的恶意:
“多亏父亲以往的教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记得尤为清楚。”
啪的一声,靳朗将枪甩在地上,阴鹜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片刻,忽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
“你厉害,看来今晚是老子的审判日。”
雨水随着风斜斜打进来,沾湿了靳闻野的发稍。
肩上的军徽在闪电下反着冷硬的光,他轻描淡写地开口:
“确实,该算账了。”
音落,指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子弹打入靳朗的肺部,发出沉重的闷响。
“第二枪,是为···生母,你纵容凌虐,施暴逼死了她。”
靳闻野语气很淡,但又似乎藏着很深的情绪。
靳朗失血过多,眼睛看不真切。
但听到靳闻野的话,忍不住嘲讽大笑:
“哦,你母亲啊,你不提我都忘了,咳咳···那可真是个至贱的蠢···”
他话未尽,第三枪直接打入了他的眉心。
血越涌越多,顺着床单,渗进了地砖。
靳闻野缓缓放下枪,垂眸看着睁眼死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