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了鳞次栉比的街道房屋,到了水巷。
江宁棣不怒反笑,掀起眼皮,阳光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映衬得他的蓝眸也格外澄澈,他笑道:“那你不成了军阀?”
何安瑭沉默,“……”
到了下石阶的地方,江宁棣扶着她的肩的手改作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他借势低首在她耳边低语,“那换做我当你的姨太太怎么样?”
话音刚落,何安瑭还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上了一艘游船。
她没站稳,晃动了几下,就又听到他说了什么,脸色一红,骂了一句:“有辱斯文。”
乌篷船搭着一块深蓝色的布棚,船工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爷爷,等到他们两个人坐稳之后,就开始摇橹。
摇摇晃晃的船身穿梭在碧波里,晃出阵阵的金波,岸上错落有致柳树覆下身,纤绿的枝条柔柔拂过乌篷船。
江宁棣将包里的小毯子拿出来披在何安瑭的腿上,船里比外头凉快许多,脚底甚至会有凉意传来。
老船工见是一对小情侣,虽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也感受到两人的气质非凡。
他熟练地摇着橹,开始高歌,悠扬的旋律和独特的腔调,南腔闵调,虽听不懂,但却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和悠闲。
进了船舱,何安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江宁棣的身上。
船篷上面有丝丝的小孔,光线从中涌进船内,顺着移动一明一暗,像是满船清梦压星河。
何安瑭垂眼低看着船尾划出的碧波,悠悠的,加上船只轻晃,很快就感觉到了睡意。
迷迷糊糊之间,她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船只已经划到了大江之中,时近黄昏,江水碎成落日的余晖,宛若是山峦间的古镜。
江宁棣身上的味道不同于江水流动间的那股自然的味道,像是路途中勾人的一股安稳气息,令人沉迷。
何安瑭贪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江宁棣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语气温柔,“醒了,起来吧,到船头看看。”
为了不打扰到她的睡眠,江宁棣的手保持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动,他的手臂被她压得开始发麻。
何安瑭察觉到了他手臂的僵硬,想要帮他揉揉,却只摸到了紧实的肌肉,她语气里还带着初醒的惺忪,问道:“酸不酸?”
江宁棣将她的手拂开,带着她坐到外面的小凳上,将小毯子搭在她的肩上,嗓音淡淡:“不用管我,你睡得有点久,动动脖子,小幅度地活动一下。”
睡了这么久,何安瑭也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倦意和酸痛。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在江湖壮阔的山河表里,云动摇曳着人间的景与情,人也慢慢变得清明和淡然。
每每这种感慨万千的场景,何安瑭总能想到过往的种种。
“江宁棣,你说我们算和好了吗?”何安瑭迎面对着风,声音破散在山水间,轻声问道。
她到现在也还是觉得很不真实,这一些事似梦似幻,叫她心也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