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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大雨,何安瑭将卧室的窗向外推开,窗楣上的雨滴失去支托掉落下来,滴在窗台上,溅开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衣袖。
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江宁棣今天起得很早,现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外头的雨消灭了昨日的燥热,空气中混着泥板和草木的气味,满怀地拥住了何安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清清冷冷地看着池塘里的涟漪,眼底却溅不进雨,清淡无波。
“江南淡淡雨潇潇,与君暮暮复朝朝。”何安瑭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低声呢喃着。
小院的门被推开,江宁棣出现在了这幅风景画中。
他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木箱,上面花纹蜿蜒,有着年代感的牛皮带绕了木箱两圈,很复古。
何安瑭看着往屋内走的男人,打笑着:“今天这么大的雨,出门会不会溅到一身泥?”
她倚靠在窗台上,微微偏头,随意扎起来的头发也跟着偏到胸前。
江宁棣听到她的话,停下脚步,驻足在石板小桥上。
锦鲤从水中冒出头吐了一个泡泡,又摆尾游走。
江宁棣懒懒掀起眼皮,看向卧室的花窗,回答她:“会,但是箱子里面的东西不会。”
江宁棣另一只手撑着伞,站得直挺,他的裤脚上沾了雨水,贴在皮肤上,鞋面的光亮上也带着黄色的泥土,看起来行色匆匆。
他的话很具诱惑力。
何安瑭开始好奇箱子里面会是什么宝贝,她姿态慵懒,问道:“什么宝贝物件能够让江先生大早上的冒着雨出门?助理没有跟着你?”
江宁棣深邃的五官被院内的景色柔化了棱角,神色不经意地舒展,深邃的眉眼含着深情,“没有,我让他先走了,至于是什么宝贝,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何安瑭微挑黛眉,伸手把窗户拉回来,关上。
屋檐上的水珠滴落在何安瑭白嫩的娇肤上,她抽了两张纸,折叠了几下,垂着长睫,慢慢将手上的水渍擦掉。
等到抬头时,何安瑭发现江宁棣还站立在石板小桥上,男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这里。
于是,隔着雾蒙蒙的玻璃,何安瑭敲了敲玻璃,屈指对他做了一个进来的手势。
江宁棣的手本身就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凸起,现在淋上雨水,像是上好的玉器。
他换好鞋进屋,将木箱搁在玄关处的地毯上,低声嘱咐:“先别动箱子,等我换好衣服再和你一起打开,早饭我给你热在厨房了,吃了吗?”
何安瑭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宁棣被她动作整笑了,伸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又想起什么,将手放下,嗓音低低的,“那先去吃饭,我去换衣服。”
何安瑭端着一碗小米粥,围着这个木箱转了转,听着卧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脑海中闪过了几百种想法。
“好奇?”江宁棣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走出来,问她。
何安瑭没有回答,也问:“给我的?”
江宁棣左眉挑起,闲散矜贵,“嗯,再猜。”
这么大一个箱子,也有些重量,何安瑭试着将几个猜想说了出来,“旗袍?”
江宁棣不应,笑得懒散,示意她再猜。
“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