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人进了浴室,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
但门外的人还是听的很清楚,那人答应着,又多说了一句:“这您放心,大门口江先生都安排了人守着,连蚊子都进不来的。”
那人等了半分钟,屋内没有了回应,便将门关好走了。
何安瑭看着院子大门梁上的灯亮了又灭。
她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滴从眉骨滑过聚集在下巴尖上。
视线再往下,白嫩的皮肤上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新旧不易,看得出施加者用了多大的劲。
看起来,好狼狈不堪,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何安瑭凝视着镜子,静静的,许久都没有再动。直到卧室那边传出几声消息提示音,她才回过神。
何安瑭颤了颤睫毛,上面的一颗水珠便滴到盥洗台里。
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极大欢愉后的贤者时间,或者是失而复得后的惶惶不安。
这几天的时间真的太多虚幻了,如果没有身上的这些痕迹,她都会怀疑是不是梦。
抽过架子上的毛巾,何安瑭把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不要再想了。
——
“喂,爸。”
“安瑭啊,F国已经有人暗地里在调查江宁棣的行踪了,你让他自己小心。”何扶青沉稳的声音传出来,隐隐含着担心。
他不是担心江宁棣会怎么样,他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无故卷入这场纷争当中。
见何安瑭没有回答,他以为是江宁棣就在她的身侧,压低声音接着说道:
“最近F国政局暗流涌动,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找你,你劝劝他,让他早点回去。”
何安瑭用勺子拨动着瓷碗里飘着的桂花,神情淡淡的,“爸爸,江宁棣已经回去了,下午走的。”
何扶青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表达。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有些话,爸爸就着这次机会就和你讲了。”
“江宁棣的家族世代涉政,而且这次F国政局大变天和他脱不了干系,多少元老落马,他绝不是等闲之辈。”
能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让一个国家一半以上的元老几乎被整治到死,主动退场,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富贵闲散的商人干的出来的事,江宁棣满手杀伐,手段强硬,丝毫不怕得罪人。
江宁棣,绝对不是外人所知道的那样,他远远更加深不可测。
何扶青接着说:“而你,想要做一名外交官,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和外国人结婚生子的,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国人就算了,他是会要进F国国会的人,你知道吗?等到你们的关系被爆出,收到的不是祝福,而是谩骂声,到时候就不是你是要前途还是爱情了,有的只有一场空。”
“你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爸爸知道,但是爸爸还是希望你们就此作罢。他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你回来就不要再去了。当初,我不应该让你去接近江宁棣的,是爸爸……”
何安瑭将银勺戳进桂花糖芋苗里面,打断了何扶青的话,“爸爸,我都知道,我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