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瑭像是久病初愈的人,带着新奇打量着周围。
她从在深馨名苑买房,其实没有仔细地在这周围转悠过,起初的目的,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临时定所。
只是遣走冯妈后,她便很少回瑜岚庭,这里靠近市中心,上下班方便,而且她不想做饭,这出门就是各式的饭店快餐。
人是有新鲜感的生物,她以前喜欢清净,如今却贪恋这里的烟火气。
何安瑭坐在河畔的长椅上,今天的风很暖,吹在她身上像是恋人的抚摸,撩过一缕青丝,又落下,又吹起,晚风乐此不疲。
她静静地看着河对面的车水马龙,直到微冷的肩头落上一件西装外套。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谁。
何安瑭抬起手腕上的细表,轻声道:“从你下班到找到我,不过半个小时。”
她的身侧预留了位置,江宁棣坐在她的旁边。
男人温隽的脸上轮廓放松,深邃的五官衬着滔滔江水,美到不真实。
他先是在她发凉的脸侧落下一吻,嗓音融进菱江水,再卷起河浪,清越蛊惑,“在河对岸的时候,看到一位美丽的小姐,像是希腊传说里的阿芙洛狄忒,我被蛊惑,顺着心就找到了你。”
何安瑭被逗笑,眼眸弯弯,侧头目光看向他,娇笑说道:“是么?”
江宁棣笑得梨涡淡淡,他又在她的脸侧落下一吻,带着虔诚,这回的嗓音哑了许多,“是,我无比地深爱着你。”
何安瑭抬手将脸上吹散的头发撩到耳后。
江宁棣压低眉骨,盯着她的红唇,轻轻地移动着。
就在快亲上的一刻,何安瑭转过头。
男人不闹,缱绻的吻落在了她的耳骨上,他张嘴伸齿研磨了两下。
片刻,何安瑭望着远方,声音空灵又动人,郑重地喊着他的名字,说道:“江宁棣,我真的被停职了。”
江宁棣停在她耳朵上的绯唇一顿。
何安瑭感受到了他呼吸的一窒,接着就是他清冽气息的撤开。
江宁棣喉结上下轻动,他帮她把肩头快要滑落的外套拢上,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并没有说话。
何安瑭的指尖捻住西装外套的下摆,熨帖平整的衣摆上拧出褶皱,她一直看着对面灯塔上的白鸥起飞、翱翔、盘旋,最后消失在高楼里。
何安瑭的清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偶尔有路人过去,她的长睫就跟着眨动一下。
直到长椅旁的路灯亮起,她清澈无波的眼底出现裂痕,像是认命又像是无可奈何地纵容。
她发觉天色开始冻人,转过头看向江宁棣。
男人的视线大概是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何安瑭直直地与他对上,她发笑,问他:“你一直看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