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瑭顿住,又接着道:“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后半句的语气放轻放缓,眸色在路灯的照耀下,里面的情绪一览无余,比菱江的水更要澄澈漂亮,像是悲悯又像是释然。
江宁棣薄唇勾笑,他揽住她的身子,温热的气息打在何安瑭发凉的脖颈上,她无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低低地说道:“我只是想吻你了。”
江宁棣擅长玩弄人心,他用巨大的甜蜜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常常使人主动忘记过去横亘的苦痛,使人心甘情愿忽视、忘记那些不了了之的误会。
他这张脸真的太具有迷惑性了。
何安瑭的眼就是两汪湖水,慢慢湿润,闪烁着波光,真就比锦绣的菱江还要吸引人,她主动亲在江宁棣的耳侧,亲昵答道:“我相信你。”
情到深处,江宁棣用西装抱着她,往楼里走,他步伐稳健,但是比平常要紊乱。
——
期间,何安瑭一直勾着他不放,江宁棣想要起身,她就缠绕上他的劲腰,不让他走。
她像是醉了酒,血液里沸腾的微醺,让人着迷,她不愿再清醒。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他哑笑。
何安瑭没答,又往他身上缩了缩,压得更紧。
她是轻舟,轻舟难过万重山。
索性就让轻舟沉沦下去吧,堕进深渊吧。
何安瑭赖在男人身上,主动吻在江宁棣的喉结上,刺激着他,嗫喏出来嗓音又哑又倔,“我想要出去散散心,你带我走,好不好?”
江宁棣不说话,她便自顾自地嘟囔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眼泪像是被欺负的,戚戚艾艾。
他的手抚在她抖动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
温凉的双唇吻走她眼角的泪珠,又涩又烫,灼在他的心上,皮肉焦灼。
半夜,何安瑭发起了低烧,深陷梦魇,嘴里的话像是断了线的彩珠,五花八门,没有逻辑。
江宁棣想给她喂药,她却不配合,要么紧闭唇齿,要么喃喃自语。
好不容易喂进去一口,她说着话,药水就进到气管,她呛咳个不停,纤眉蹙得快要将一张脸拧在一起了。
江宁棣想要物理降温,她就立刻贴上他,圆润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隐隐作痛。
被她闹得失了脾性,江宁棣强压着她,将人抵在怀里,禁锢住她的手脚。
他冷着脸,动作强势又控制,他一字一句的启唇,声音低沉,里面透着丝丝无奈和服微,
“安瑭,没有关系的,那些都是假的。我爱你,爱的完整,也爱你的破碎,我想请你永远坚信,不论外界评价如何,不论成败与否,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江宁棣沉着心,不厌其烦地讲着相似的话,就是寺庙里诵读佛经的香客,他越重复,越加耐心。
他不是祈福,是承诺。
何安瑭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闹腾累了,她渐渐就松开力道。
江宁棣的手背上留下几个深深的指痕,混着消退了些的红印,微微渗出血来,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怪诞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