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棣根本不怕她逃跑,这扇门没上锁,对何安瑭而言,是诱惑,也是残忍。
就像古时候的农户,他们对待抓回来的鸟雀,会一根一根拔光它的羽毛,既不杀了它们,也不束缚它们,而是随意地将自由的大门打开,这时候,漂亮的鸟雀早就飞不起来了,尝试过几次后,鸟雀就不会再有想要飞起来的妄想了。
即使以后它重新拥有了羽毛,也早就变得害怕麻木,不敢飞,亦不愿飞。
江宁棣就是想要磨掉她的傲骨。
何安瑭将探出门框的脚收回,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忽而低笑一声,又望了一眼门外,她的眼底没有渴望也没有遗憾。
接着,和那天不急不缓将门重新关上。
重重的木质门发出沉厚的声响,江宁棣要疯,那她就看看,他能够疯到什么程度。
——
江宁棣进门的时候,何安瑭就站在窗边,手搭在外面,整个上半身都探出窗外。
她眯着眼,精致素净的脸上浮现隐隐的笑意,风吹过她的发梢,微卷的碎发随着窗纱飘向另一边,她白到发光,室内的金石玉器与之相比,落俗至极。
何安瑭手腕上沉重的镣铐像是拖住她的利器,衬托出与之不相符的破碎美和残败感。
秋日败塘。
倏地,江宁棣的心颤动了一下,细细麻麻的余震扩散开。
几秒后,他走过去,将探出窗外的她抱进来,些许嘲意,嘴上的话不饶人,“你下次再探出到外面,我就把窗子也封起来。”
越是美好的东西,人们就越是看它堕落,享受着摧毁后的那一刻的快感。
扭曲的支配欲和作祟的距离感,这真是可恶的情感。
何安瑭低着头,好着脾气,没有反驳他,淡淡的嗓音很是温软,“不会了。”
说罢,何安瑭推开男人的手,她提着长长的链条往桌子边走。
没有留意,链条缠绕在江宁棣的脚下面,她没有走到桌旁,就被卡住,一股力扯着她往后仰。
何安瑭试着拽了几下,没成,无措,她只得回头,叹了口气,歪着头问道:“能不能解开?我行动真的很不方便。”
说罢,她又拽了几下,锁链绕在男人的小腿上,她用力,很是不耐烦,连着黛眉蹙起来,不论怎样,江宁棣也纹丝不动。
他抱着臂,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动作,没有反应,既不逗弄,也不帮忙。
何安瑭没办法,手心被磨红,她松了手,指尖磨搓了几下微微疼意的掌心,只能又走回去,链条之间的摩擦声,清脆又刺耳。
她绕开男人,从另一侧将链子绕出来,拾步就走,却被拦腰抱起来。
何安瑭下意识地搭上了江宁棣的脖子,下一瞬,她咬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很是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