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心想,虎毒还不食子,卫陉的心思未免过于狠毒了一些。
在卫陉的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子女,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她扶着父皇一起走了过去,一手扭动虎头,一手故意地将父皇往前一推。
卫陉本就以为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对卫楚毫无防备之心。
机关转动,面前的地板拉开,卫陉掉了下去。惊呼声还没喊出,一阵虎啸声就先响起。
一只全身黄毛的老虎被放了出来,老虎似乎被饿了很久,太久没有闻到生肉的味道,看到有人掉下来,露出了凶狠垂涎的目光。
“哎呀,这里怎么会有老虎?父皇,你还好吗?没事吧。”
卫楚一脸幸灾乐祸,看到卫陉惊慌失措的神情,心情成功地被取悦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卫陉看着眼前这只比他大好几倍的老虎,双腿忍不住颤抖起来,慌乱地在身上摸索起来。
他还有随身的暗卫,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摸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眼看着老虎越走越近,每一步踩在地板的声音都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尖利的爪子在地板上刮出一道道划痕,刺激着他的耳朵。
他无奈,只能大声喊叫,“卫楚,快把父皇救上去,把那个虎头向右扭三下。”
“卫楚!卫楚!卫楚……”
卫楚直接坐在书案上,对卫陉的呼叫充耳不闻。
看到殿内挂着的把柄宝剑,走过去,把刀剑拿了过来,直接往下面扔了下去。
“父皇,儿臣找到一柄宝剑。父皇拿着宝剑与老虎搏斗,肯定还有一线生机的。”
比之先前,她毫无傍身之物,卫陉眼前的状况就可观许多。
下面传来卫陉气急败坏的声音,再也没有先前那份情深意切,撕开了那层亲情的包装。
“卫楚,你竟敢忤逆朕,你这个不孝子,等朕上去,必然杀了你。”
“卫楚,你难道想谋杀朕,篡位吗?”
“卫楚,你现在让朕上去,朕还能饶你一命。”
听着卫陉嘶吼的声音,卫楚不为所动。
她只恨不得,将自己先前所受的悉数还给他,更恨不得那只老虎把他踩在脚下,疯狂地撕咬,喝他的血,扒他的皮。
只因他一句不喜,就将年幼的她扔进了饲养老虎的笼子里。
无论她如何求饶喊叫,他只是冷漠地站在笼子外面,欣赏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待到奄奄一息时,将她放出。
她在笼中百般躲闪,用尽全力想要保全性命的样子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她至今记得当时她仰望着他的场景,他就像一座大山,将她的生活压制得无法喘息,只在缝隙中生存。
“废物,连一只老虎都驯服不了。”
她在上面欣赏着卫陉到处躲闪的样子,老虎连续不断的嘶吼声吓得他连剑都握不住,已经瘫坐在地上。
他的额头大汗淋漓,眼中布满惊恐,哪里还有昔日掌握生杀大权的冷漠模样。
卫楚有些失望,他就连那么一小会的时间都坚持不下来。
她都开始怀疑,当时那个嘲笑轻蔑的人与今日笼中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在老虎张开双爪,终于要扑上的时候,卫楚转动了虎头,卫陉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顺着出现的阶梯跑了上来。
衣服破烂,衣袖处裂开好几道大口子,风吹起来的时候,空荡荡的。
卫楚起身,衣摆不小心牵动了一个杯子,发出一点声响,顿时吓得卫陉浑身颤抖,与老虎共处一个空间带来的余悸至今不能平复。
卫楚嗤笑一声,不经意看见他身下湿了的衣衫,以及那阵难闻的味道,只觉得他十分可笑。
“父皇英姿果然不如从前,不过一只老虎,就把父皇吓得屁滚尿流。”
“所幸此处只有父皇和我,若不然,那帮大臣看见这场面,父皇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
卫楚抽出了腰间随身携带的红色匕首,在手中把玩着,眼里含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着桌上摆着那桌膳食,还有那碗银耳薏米羹,每每她出现在卫陉面前,都会摆上一碗银耳薏米羹。
卫陉想要伸手打她,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提不上力气,只能愤怒地吼叫着,“你这个逆女!”
“来人!来人!”
“别费力气了,父皇,人不是都被你遣散了吗?”
卫陉脸色一青,他原本是想把卫楚放入笼中,顺便欣赏一番她匍匐在他脚下祈求的场景,于是把周边的人都遣散了。
卫楚从桌上端来那一碗银耳薏米羹,放置在卫陉的面前。
“父皇,不是想要长生不老吗?让儿臣助你如何?”
卫楚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循循善诱。
她用匕首,利落地在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由于过于用力,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卫陉吓得连连后退,“你个疯子!疯子!”
“父皇,你曾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