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的佛珠滚落声响起,槐婆心疼的望着地上的珠子,眼角密麻的皱纹显露无遗,眼眶红红的哀嚎着:“小祖宗,你做什么呢!”
因为二人像小孩一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争抢了半晌,手串的细线不堪重负崩坏了。
要是平日,槐婆已经跟江奕白面红耳赤的吵起来了,但如今身体中用血饲养的蛊虫放了出去,身心放松,理智的情况下,也恭敬了许多。
“不就是试蛊吗?山下的人谁不得体验一回,我又没放重复。”有时候你不也得试几次。
这句话槐婆只敢内心中悄悄吐槽,说出来被隔壁的老张听见就不好了。
槐婆一边佝偻着身躯,哭丧着脸拍打着地面,一副被调皮捣蛋不懂事的孙子欺负的柔弱老人模样。
如果不是见识过每个上门求着解蛊的寨民被老人晾在一旁,独自承受蛊虫破体而出的痛苦,哀嚎声中老人转动佛珠笑的一脸慈悲的表情,江奕白也就信了。
江奕白环着手臂倚靠在门上,眼眸中一片冷意,给出了最后的通牒:“去我房间把她身上的蛊虫取出来。”
说完,加重了语气,警告道:“不准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明天就带她下山。”
闻言,槐婆停止了撒泼的动作,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江奕白的房间走去。
待槐婆走后,江奕白弯下腰将散落的佛珠一颗颗收入怀中。
对方的心疼并不是作假,这佛珠自江奕白有意识起,就佩戴于槐婆的身侧,也是心急下失手才扯断的。
待江奕白处理好一切后,槐婆已经坐在床边,手中多了一个小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肿胀狂躁的蛊虫。
听到江奕白的脚步声,槐婆伸出手掐住冯滢滢的下巴,一脸才恍然大悟的感慨道:“难怪你情绪这么激动,这小姑娘长的真像她啊,如果她有个孩子,也许就长这样吧。”
江奕白并未回话,别过脸去望向并未闭紧的房门。
江奕白冷冷的回道:“人死如灯灭,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槐婆松了松力道,望向冯滢滢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怜惜的摸了摸冯滢滢苍白的小脸,有些后悔的道:“多漂亮的小脸,遭罪咯。”
江奕白一直不讲话,槐婆以为他心疼了故意调侃道:“你喜欢她吗?听老张说她有男朋友,让你不好好学下蛊,现在下情蛊都不会吧。”
时间也不够,情蛊得以心头血喂养三年之久。
在与外界接触后,就算是苗女也不会轻易选择养这种蛊,更多的是外界的谣传,以及故意恐吓罢了。
倘若是真情,又何必下蛊?
如若对方不是心甘情愿,又何必强求。
不过也仍有放不下的偏执之人,强制不爱自己的人留在身旁。
这张脸勾起了槐婆沉于心底的记忆,却也没再说什么调戏的话,握住了手中的蛊虫向外走去,路过江奕白时轻声叮嘱道:“让她早点离开吧,老婆子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嗯。”江奕白轻哼了一声随槐婆走出了房间。
送槐婆回了房间,江奕白抱着一堆佛珠独自来到了铺满瓦片的屋顶,借着月光,用一条五彩的细绳慢慢的串着。
串好后也没有从屋顶上下来,就这样躺了下去,层层嵌套的瓦片有些膈人,却并不影响江奕白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