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轻柔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冯滢滢终于敢放声大哭,这样才不会被讨厌吧?
后来一个多月间,母亲再未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直带冯滢滢去一楼练蛊的父亲。
无论是蠕动的黑虫、又或是红褐色的多足蜈蚣,冯滢滢见到它们的第一眼并不是普通女孩的厌恶,相反是一种怜惜和激动。
是活的、有生命的生物......
虽然看起来恶心恐怖,但大多数的虫子并不会主动的去攻击冯滢滢。
冯滢滢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座椅上的父亲,十分胆大的偷偷戳了一下虫子的身体。
软乎乎的,还不错。
但父亲让冯滢滢用血养着它们......
空荡幽黑的一楼,不知道放了多少次血,无数虫子没有食物的供给,生存的本性,让它们开始舔舐血液,日夜在血液的引导下越发疯狂,在没有血液供给时,本能的吞噬着其他虫子的身体维持生机。
这是养蛊。
又或是训化的过程。
冯滢滢感觉自己越发的冷漠和适应现眼前的情景。
只有最强的虫子才能活下来。
那活下来之后呢?
冯滢滢早慧,早早的思考着这个并没有人会去思考的无聊问题。
毕竟,谁会关心虫子的生死呢?
活下来之后,被用来咬死另一个人?
冯滢滢不知道自己练的什么蛊,为什么去练蛊。
......
江奕白见冯滢滢面容越发狰狞,轻轻扯了一下冯滢滢的衣角试图让其清醒过来。
“唔。”冯滢滢痛苦的闷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手指止不住的发抖,嘴唇也有些病态的泛白。
“姐姐,你看蝴蝶,漂亮吗?”江奕白将指尖幻化出来的蓝黑色蝴蝶举到最高,献宝似的送到冯滢滢的身前。
冯滢滢视线聚焦在蝴蝶身上,不知怎么的,如同干涸枯井般的心好像重新流淌起了涓涓细流。
“姐姐,不哭,你可以离开这里的。”江奕白换了只手,努力的踮起脚尖,想要擦拭女孩眼角的泪珠,却因身高原因,忙活了半天,也够不着。
“我哭了吗?”冯滢滢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用手试验性的摸了摸眼角,指尖被泪珠染湿。
已经很久很久没哭过了......
冯滢滢以为自己再也无法体会这种情绪了......
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沁湿了肩颈处的布料,到此刻的冯滢滢眼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冯滢滢起身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后,蹲下身,与才到自己小腿高的小团子齐平,第一次真挚的表达内心的感受:“它好漂亮,和你一样。”
“姐姐也很漂亮!”江奕白骄傲的昂起肉乎乎的小脸,脸颊上的小酒窝展露无遗,欣然接受对方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