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顾不得肿起来的脸面,爬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绿春!是我!”
见绿春停下脚步,小眼睛眨巴眨巴仿佛认不出他是谁,夏木慌忙歪着嘴解释,“嘶嘶,嘶,我是徐大爷的长随,嘶,咱们在平山见过一面。”
他一提徐大爷,绿春想起来了,噢,今天来县衙是与他传话的。
觑着眼细瞧,果然是跟着徐文睿的随从中的一个,她又问:“你是他养的长随,又不是他养的蛇,嘶嘶个什么劲儿?”
夏木... ...
兴你打人,还不兴我脸疼?
夏木今早刚赶到温塘,徐文睿安顿他休息半日,顺便候着宋家来人传话。
他昨夜骑马跑了一宿,累得缓不过劲儿来,躺在门口的回廊下就睡着了。
谁知竟然被这小贼偷空钻了进来偷盗,若被弟兄们知道了,真是奇耻大辱。
幸亏被绿春截住,没酿成大错。
夏木这样一想,觉得被绿春打几下也划算。
“你到这里来,是找徐大爷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旁边躺着不动弹的乞儿拎起来往后院拽。
乞儿疼的哇哇叫,绿春捡起竹筒跟在后面,顺脚踢了他一下喝令闭嘴,见他仍是疼的哼哼,索性取了他脚上的一只鞋捏扁了塞进他的嘴里。
“徐郎君在哪?我是来替姑娘传话,叫他明日去家里一趟。”
夏木便知是徐文睿要见老岳丈了,眯着眼想笑,刚裂开嘴又疼的嘶了一声。
“他在前面与大人们商议公务,你要不急就略等一等。或者... ...你先走?等他回来,我传话给他。”
绿春瞅一眼看上去无比凄凉的乞儿,点点头,“他是从你们院里翻出来的,怀里带着几个竹筒,你仔细检查是否缺了东西。”
夏木接了竹筒塞进怀里,抬手把乞儿的两只胳膊卸了,一使力扔进院中,抽了抽鼻头问:“他怎么这么臭?”
头上又是血又是渣渣碎碎,身上还湿淋淋黏糊糊的,看起来极其恶心。
“我拿你们门口的潲水桶砸了他。”
厨子每日将潲水桶、杂物桶放在后门口,中午之前会有人来收走。
夏目一想那足有几十斤重的潲水桶,不由对绿春肃然起敬,决心以后同她保持安全距离。
“姑娘放心,我必会把话传到。”
略一迟疑,他忍着痛对绿春展个笑脸,背了身低声说:“今日之事涉及朝廷公务,还望姑娘保守秘密,无论对谁都不要提起。”
要是让那帮狐朋狗友知道,他被个姑娘踹得毫无还手之力,就不用跟着徐文睿混了。
绿春不疑有他,立刻应了。
传那闲话干嘛?她又不是那等爱看八卦的人。
待她走了,夏木关好门,阴森森盯着躺在地上哼哼的乞儿,一步一步逼近,“你个小王八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