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睿借口如厕偷溜出席,站在外面散一散酒气,恰好听到宋姝如此说,眼眶有些发烫。
他初心当然是盼着再见宋姝一面,却实不知会听到她这一番话,多年来心中对母亲改嫁的纠结忧愁不知怎地就散去了,没来由的信她会懂他助他。
初雪先在正屋伺候着,清秋吃了饭去替她,一出门碰见徐文睿站着发愣,还以为他是找不到茅厕。
她有些怕他,抖抖叫了一声,“徐大人,茅厕在西南角... ...您可是要水洗手?”
一语惊动了屋里的姑侄俩,宋姝放下筷子起身,一只脚跐在门槛上,撩着门帘笑看徐文睿,眉梢眼底皆是风情,问:“徐郎君,饭菜用的可合胃口?”
“宋小娘子。”
徐文睿微笑着望向她,恨不得把她今日娇俏的模样永远刻在脑子里。
“今日的炸酥鱼是我亲手做的,可好吃?”
宋姝见他呆头鹅一般,本想取笑几句,一想姑母就在里面坐着,只好随他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徐文睿也觉得自己呆得很,心中各种情绪交织,想说些什么,又怕宋大姑听见,岂敢放肆。
反倒是宋大姑识趣儿,隔着窗子喊:“清秋,去叫了源哥儿过来,吃了这半日酒当心醉了!姝儿,你不如带他们出去散散,赏一赏好杏花,再折几枝回来,送与我插瓶。”
一男一女不好同行,毕竟还未曾正式订婚。有郑源作陪,再带两个丫鬟就不碍事了。
徐文睿眼睛立时有了神采,挺直了背等着,口中说道:“多谢姑母心疼,我正有此意。”
宋大姑笑,故意嘴硬怄他,“我是心疼自家儿子,怕他吃醉了明日不好当差,与你却不大相干。”
这话说得,活像刚才殷勤招待徐文睿的人不是她似的。
“嘿嘿嘿嘿。”徐文睿长睫掩掉眸中的狡黠,厚着脸皮说:“是是是,姑母心疼大表兄,我也跟着沾光。”
须臾,清秋扶着郑源出来,他圆脸上飞了红霞,口中嘟囔,“吃醉了就躺着睡一觉,谁要去看杏花?不如你们去吧。”
“青天白日的,睡个甚?吃饱了正好溜达溜达,去一去你腹中肥油。”
宋大姑出来骂儿子,挥手赶苍蝇似地要将他们几个赶走。
徐文睿生怕郑源不去,那自己同宋姝又怎好独个儿出门,忙扶住他劝道:“好兄弟,咱们且听姑母的吧。”
说着一道风似的,把郑源撮了出门去了。
宋姝又想笑,生生忍了下来,唤绿春、丹秋两个带了油纸伞、三个装满清水的竹筒跟在后面。
宋大姑虽是要他们得些机会说话,又难免担着心,嘱咐宋姝道:“桃杏也没什么看头,沿着坡路转一转就好,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