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川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小子!
背地里使阴招偷哄得他闺女点头不说,还没等他松口允婚就把房子都修葺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给儿女起名字了?一个两个的,都当他是死的吗?
“那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怎么不着急,媒,媒人我已经请好了... ...”
徐文睿声音越来越小... ...
他尚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提前把事情安顿的井井有条以示重视,不对吗?
不敢就走,他身子僵硬地坐在旁边,绞尽脑汁迎合宋明川的喜好吹捧了半日,直到他脸色好转,这才起身告辞。
“月底搬新宅,你同源哥儿一起来吃饭。”
宋明川站在门口送他,到底没有再提结亲的事,也不曾叫宋姝出来相见。
他性子谨慎,虽有心做亲,却不把话就此敲定,仍是要等老友回信才可作准。
徐文睿垂头丧气应了,带着阿甲到客栈取了马车回县衙。
恰逢苏觅探头探脑向宋家方向张望,立时火冒三丈,蹬在车辕上朝他挥了挥拳头,骂道:“你这王八敢在我手里弄鬼,当心我把你那王八脸都打绿了。”
吓得苏觅一道烟似的跑了。
阿甲看他白天还挺高兴,末了同宋秀才聊了几句便有些寡欢,一脸莫名问道:“徐大人,可是方才那厮惹你不痛快?要不要小的找他——”
“不必,无事。”
他合眼靠在车厢壁上,思索宋明川从哪一句话开始变了脸色,慢慢琢磨出些门道来:他行事过于殷勤,没等人家做长辈的应允,就把婚事备得妥当,好似算准了人家不会反对似的。这小老儿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是吃味了。
黑暗里,徐文睿无声地咧嘴笑了:他这般无父母福气的人,几乎是野着长大的,天大的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早忘了有事先请教父母、有商有量解决问题是什么滋味。
至晚,徐文睿回到县衙,阿乙等人早备好了酒肉等着,又问可还顺利?
阿甲代徐文睿一五一十告诉了,众人皆是喜笑颜开,纷纷同徐文睿贺喜玩笑,只等着吃徐家喜酒。
徐文睿心里高兴,摸摸精心打理的胡子,面上还要装平淡,“不过是娶房娘子看家,她又没什么要紧本事,有甚可张扬贺喜的。”
众人越发哄笑起来,阿甲嘴贫道:“徐大人且莫说嘴,当心嫂夫人知道了,拿块豆腐叫你跪,一宿上不得炕,急死你哈哈哈哈。”
他们几个又邀了黄顺、李大勇二人同来玩乐,坐了半院子人,筛满大盅惠泉酒,摆了大盆精致小菜,又燃起篝火,取一条肥美的羊腿抹了盐,架在火上烤炙。
羊油滴入火中滋滋乱响,引得火花忽晃猛蹿,香味四溢开来。
徐文睿午间喝得不少,晚上不过浅尝了几杯助兴,悄悄背转众人与夏木耳语,细问早晨老乞丐之事。
二人秘密商议良久,都觉得江小郎不是真正的乞丐,连童生的身份都是假的,定是捏造了假身份加入丐群,有目的图谋些什么。
“几个老少乞丐,身上穷得只剩虱子,有甚好图谋的?”夏木不解,盯着羊腿流口水。
据老乞丐说,江小郎外出乞讨总能得些钱财与大家花用,借此收买人心,难不成竟是个菩萨心肠,专一施舍怜悯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