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一斜眼,粗声道:“要个屁的交代!大郎听了你同卢氏的谋算,恨不得亲来同你算账,贱妇往后休要再提他的名字!”
夏氏目的是让孙氏知晓厉害,除去被她谋算的麻烦,本意是不欲将卢寡妇的名字同大郎牵扯到一块的,免得谣言越传越远,因此只含含糊糊说了缘由。
孙氏心里叫苦不迭,卢氏这个坏事的婆娘,必是提前将事情漏了风声出去,想借此把自己同徐家绑在一起。
做官之人爱惜名声,若人人皆知徐大郎同卢氏有私,又过了婆母的眼,不纳回家岂不是始乱终弃?
却不想徐家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名声,直接寻上门一顿打闹,反把孙氏过往不堪之事翻个底朝天,说给街头巷尾的闲人嚼舌根。
孙氏无法辩解,嚎啕大哭起来,又说往后会帮着照料大郎小郎,与他们收拾房屋娶新妇。
夏氏一听,这婆娘果然打着回徐家做官眷的主意,怒不可遏骂道:“扯你娘的屁,我徐家长孙如今出门千呼百应,还要你个贱妇照料?”
说着,夺过庞氏手中棒槌,对准孙氏便是劈头盖脸一顿乱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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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闹成一团,院里的石家母子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花用了孙氏的钱财是真,虽她说是自己的嫁妆,但她农户出身哪个不知?
别说孙家家底薄,便是厚也轮不到给她,家中四个兄弟,倒有三个半光棍,时不常还来寻姐姐要钱买酒。
这两年,石宝山早就听说徐家大郎长成一条威武好汉,凶神恶煞地跨着三尺长的腰刀巡街,眼睛一瞪就能把胆小之人吓去半条命,哪个敢惹?
他一直安慰自己往事已矣,心中还侥幸孙氏改嫁时,徐大郎岁小不记得事,只盼他永远也别想起来。
谁知孙氏胆大包天,竟还敢背地里去招惹徐家的是非。
“孙氏心里念着前头的儿子,哪有你的地方?她妇人家这般丢乖出丑,坏了名声,以后囡囡哪讨得到好郎君?”
石婆母死了亲孙心里不痛快,一直疑心是孙氏背地里闹鬼害的,趁机下眼药。
石宝山也很不喜孙氏背着人去徐家,想到徐宝礼在世时魁梧人才,心里莫名的醋意。
想出去骂走夏氏那恶婆子,一想徐家兄弟又生生忍了下来,只瞪眼道:“她这是吃了豹子胆,敢惹徐家恶妇上门骂街,回家我必说她。”
“在门口吵嚷成什么事,生意都不得做。你不要怕夏氏,只管出去把孙氏叫进来,散了众人。”
石宝山白着脸对老娘道:“我不是怕夏氏老妇,只怕她是受徐大所托故意找事,我出去岂不正中圈套?”
话没说完,被石婆母啐了一口,继续走去大门口听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