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话音刚落,徐文睿就大笑起来,“可他娘的鬼扯!哪个闲的蛋疼跑去与你说这些,必是你鬼祟偷听来的吧?”
“这里都不是外人,你爹干的那点丑事谁人不知?趁老子还有几分耐性,有话且直说,你爹派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宋大通老糊涂也就算了,宋振川身为一家之主,怎敢拿女儿的名声如此儿戏?真是财迷心窍!
宋婧一向以淑女自居,对着外人说话扭捏拿腔拿调惯了,何曾见过徐文睿这般一句话十个字倒有八个字是脏话的人?
烦躁地跺了跺脚,她垂着眸子低头许久,不敢直视徐文睿,嘴里嘟囔着,“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何意思?”
徐文睿见状嗤笑一声,“不懂?”
“是祖父命你来讨钱的?还是你爹让你来的?你恁大人了该知道好歹,若不是贪图富贵纠缠陆自安又岂会落得这般下场?一切皆是你们自找的。”
宋婧见他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丑事拿出来说,无言应对,抽抽泣泣哭了起来。
“都是祖父同爹爹的主意,我哪里知道什么来?终归是因为大姐才误了我们姐妹的婚事,但如今祖父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谁个肯与我做主?”
“姐姐与我同病相怜,也站在我立场上想一想:名声不好,想嫁人更要多带些嫁妆,此事该如何补偿总是要大伯同爹爹分说才是。”
说来说去,还是要银子。
徐文睿和宋姝偷偷交换一个眼神,苦笑一下又悄悄别开。
冲着她这一句同病相怜,宋姝难免心酸,想了想这桩事的始作俑者是祖父,拿宋婧做献礼的是二叔,宋婧错就错在贪慕虚荣妄想攀附富贵,但这岂不是祖父祖母自小教导埋下的祸根?
先不说宋婧错不致死,单说侄女登门,做大伯的便不能任意赶她出去,否则传言开来倒要说做长辈的不是。
况且,十几岁的姑娘独身在外,出了事可怎生是好?
“既是这样,你先住下,等晚上爹爹回来再商议。”
又唤来牛牛,“你先领二姑娘到东厢房歇歇脚,打些水与她洗脸。”
“洗甚洗,这般不讲理上门讨债的,直接撵出去罢。”徐文睿粗声粗气,把茶盏摔的山响。
宋婧拔脚就走,生怕这个莽汉杀才一时血气上头,被他打个半死。
“何必让她住在家里,直接撵出去算了。”徐文睿收了戾气,笑眯眯看着宋姝。
宋姝叹,“街上什么混人都有,姑娘家不好孤身流落在外。再者,这般撵侄女出门,爹爹的名声就别要了,二叔同爹爹之间兄弟情意也就坏了。好歹要等爹爹回来说一声,再派人将她送回平山。”
“她那些鬼话你也信?”
“二妹的话,向来只能听一半丢一半。她如今婚嫁艰难是真,却未必是走投无路。想来是祖父吝啬,二叔于此事中没分到银钱,心有不甘便使她过来敲一笔。但我们也不是傻的,他们火上浇油不成反烧糊了自己,恶果只能自己受着。”
徐文睿拿手指一点她的额头,“别人为你担忧,你自己倒不放心上。”
宋姝被他点得往后一仰,笑道:“徐郎放心,我若是应付不来,必不会强撑。”
徐文睿就势揽住她纤腰,爱怜道:“这些事不让我管,旁个谁又能替你操心?指望爹爹与他们缠磨?还是大姑母?便是大姑母有心,说得了二叔也说不得祖父,又何必叫她为难?”
一语说到宋姝心眼里,眼下家里有徐祖母小住,她担心宋婧闹起来扫了兴致,正打算请大姑母出面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