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清醒来时程敛已经不在房里了。
她揉了揉眼睛,拿过衣衫披上,喊道:“兰竹…荷脆…”
嗓子有些干涩,连带着发出的声音也很沙哑。
荷脆应声而入。
“奴婢在,世子妃醒了,可是要梳洗?兰竹已经去打水了。”
她摇摇头:“我要喝水。”
荷脆忙倒了杯水端到床前,谢珺清一口气喝完了,将空杯子递回去。
“再倒一杯。”
连喝了三杯水,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巳时了。”
“世子呢?”
“世子一早便出门了,临走前特意吩咐奴婢们莫要吵醒世子妃,让您多睡会。”
荷脆的话语如常,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世子心疼世子妃,是顶顶好的事,她说完又补了句。
“对了,世子还让奴婢们吩咐厨房备着早饭,世子妃梳洗完便可吃上。”
“嗯,那便先梳洗吧。”
谢珺清扶着床沿起身,腿还是有些许发软,坐到铜镜前,清葱般的手抚了抚脖颈。
程敛很有分寸,除了起初的几个吻,并没有在她颈间留下太重的痕迹,几乎都看不出来,也不需要遮掩。
兰竹端了水进来,笑道:“世子妃醒了,早些时候丁姨娘来过,说是要为昨晚送汤的事亲自致歉,奴婢说您还睡着,便打发她走了。”
“嗯,喝都喝了,世子也没什么大事,倒不必如此介怀,待会同丁姨说一声,下次还是莫要再送了。”
兰竹闻言想起先前同丁芜栖见面的场景。
世子离去后不久,丁姨娘只身而来,端在身前的双手交缠,脸上是歉疚的模样,轻声细语说明了来意。
她照着世子临行前吩咐的解释:“世子妃还未醒,实在不巧,昨夜的汤不慎被世子喝了,补得太猛,便流了鼻血,奴婢自房中端出来的血水足有一盆之多,姨娘您下回还是不必再送了,免得再碰上这般意外。”
丁芜栖的脸色显而易见的白了白。
“是我的疏忽,让世子遭罪了,还劳烦兰竹姑娘转告世子妃,实在抱歉,我并非有意的。”
“不敢劳烦,奴婢会转告的,姨娘先回吧。”
“好,多谢姑娘。”
……
回过神来,她应道:“您不用操心,奴婢已照世子的吩咐同丁姨娘说过了。”
“也好,你们做事就是让人放心。”
“是世子爷心思细腻。”
谢珺清笑了,程敛确实一向能知晓她的心思。
梳洗过后,日头已渐高,王府和谢家一般,人丁不多,如今住在府中的只有定北王一脉,二房在老王爷去世后便都辞官回乡了,其余两个女儿一个随夫君调离了京都,另一个自出世起身子骨就不好,在老王爷去世后不久也香消玉殒了。
老王妃正是受不了丈夫和女儿接连离世的双重打击才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定北王府自此激流勇退,从手握重兵的朝堂显贵成了唯有虚衔的世家,没于繁华的都城之中。
府中人少,规矩也不多,祝妍早便告诉她不必晨起去请安,王府不兴这些东西。
方用过早饭,谢珺清就收到了赵宁嘉的口信,有要事相商。
与此同时,程敛也正和杜旭科商议,他既打算卷入这皇权斗争,就该同杜旭科说明。
“你的意思要参与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