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敛的声音不大但很肯定,心中全是昨夜谢珺清说的话。
“世子…”
“程敛…”
“娘还问我喜不喜欢孩子呢,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垂了眼眸。
以王府如今的处境,就好似头顶上悬着一把无形的刀,不知何时便落下来了。
如果要和清清有个孩子的话,那他便不能坐以待毙。
忍让如此多年,皇家都不曾放下杀心,又何须再忍,哪怕再冒险,他也要试一试。
祖父若是知道,应当不会怪他的。
程敛看向身旁的人:“杜旭科,此事非比寻常,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旭科认真的语调打断了。
“我永远都相信你,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程敛薄唇微缩:“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你就说要先对付谁。”
程敛笑:“那就从严立入手。”
唯一的宝贝儿子死了,严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堂堂严大丞相若是得知严如玉是被宋澈害死的会作何感想。
皇帝不动手,自有人替他动手。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他就不背这冤枉债了。
……
谢珺清见到赵宁嘉时他正站在窗前,日光正好,照在他略带愁色的脸上,将那点细微的愁绪放大了许多。
“赵公子。”
身后人的语调熟悉,赵宁嘉转过身来,应道:“世子妃,请坐。”
谢珺清没有客套。
“发生何事了?”
他沉吟片刻:“今晨早朝,刑部尚书向皇上递了折子,说是查明了真相,蜀地一事乃宋修平一人所为,其暗中招兵买马,结党营私,为一己私欲栽赃嫁祸于宋澈,皇上一听宋澈是被冤枉的,当场下旨将他释放了,只禁足两月,以作惩戒。”
皇帝交由刑部尚书处理此事,那些个人精,在朝堂摸爬滚打,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又或者说,早已被宋澈笼络。
不管是何缘由,都已成定局。
蜀地之事虽是宋澈所为,但他并没有真正的证据,那些指认的东西也确实是他伪造的。
他本以为他重活一世,比旁人占了先机,要扭转局势总归容易些,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宋澈不只是宋澈,还是皇室中人。
即便他占尽了先机,在皇家权势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皇帝护着儿子,旁人要想动他,就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宋澈向来不是什么善茬,心思缜密,就算是前世,他与父亲皆为其所用时,宋澈也不曾向他透露过所有。
在其位,应只谋其事。
这是上一世宋澈和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