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道:“才不会心疼你,待会上药就下最重的手。”
嘴上这么说,可碰到他的伤时还是放轻了动作,一边上药一边吹气,生怕弄疼了他,上完药她才瞅着眼前的人问:“怎么伤的?”
程敛没瞒她:“去了御书房一趟,镇西侯请旨归京,须得皇帝应允。”
谢珺清顿了顿,镇西侯要归京,最按捺不住的应当是宋澈。
“操心此事做什么?”
“十皇子尚且年幼,需好生教导,镇西侯擅用兵之道,乃良师也。”
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你是想让镇西侯留下来?”
“是。”
“可…”
谢珺清欲言又止,十皇子虽养在皇后膝下,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但朝中文武高官皆为其师,恐有拉拢之嫌。
“那皇帝可应允?”
“还未,但宋澈也想让镇西侯归京,想必皇帝不会不允。”
皇帝对他这个儿子一向纵容。
“宋澈也在?”
“嗯。”
谢珺清已然能想象那个场面,她垂了眉眼,心中沉闷。
好像再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他受伤,再怎么谋算,都抵不过皇权之大。
永远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他不乐意旁人给镇西侯求情,就把气都撒在你身上,凭什么呀,他自己的儿子不服管教,他怎么不知道好好教育,凭什么这么伤你…”
程敛拉住她的手,暖和的掌心圈住她的手腕,身体略微前倾,明亮的双眸对上她的眼睛。
“清清,我没事,只是小伤,很快就能好了,他们不值得你为此生气,人总归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皇帝也不例外。”
她点点头:“嗯。”
程敛说得对,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没了。”
“我得检查检查,你起来。”
程敛依言起身。
“下回再有这情况你就躲开,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乐意,他又不是没儿子可以打。”
他弯唇:“好,我听夫人的。”
……
再怎么不高兴,皇帝还是准了镇西侯归京。
旨意传到边疆,这一来二去,日子已经入了冬。
换上厚衣袄裙,祝知岚搓了搓手,握住梁渠思偏凉的手。
“娘,舅舅来信说他还有几日就到京都了,我想去城门口接他。”
梁渠思没拦她。
“也好,你与阿霖许久未见,他见了你定然欢喜,记得多穿些,莫要着凉了。”
“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那我上街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桂花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