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清一坐下就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杯水才放下。
听到程敛的道歉,她稍显疑惑地转过头,注意到他衣摆上的血渍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望着他微垂的脑袋,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笑道:“你没有受伤就最好了,衣裙脏了可以再洗,不用道歉,再说了,还是我要你抱的呢。”
谢珺清张开手,晃了晃只着白袜的两只脚。
“忘记穿鞋了。”
意思很明显。
你再抱我回去。
程敛起身:“我去换件衣裳。”
谢珺清拉住他:“不要。”
“衣裳脏了。”
“我不嫌弃。”
程敛拿她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把她抱回了榻上。
第二日,早朝。
镇西侯上奏要求处死宋澈。
连带着许多朝臣也纷纷附和。
这一次宋勉没有发火,而是看着下首的众臣道:“好了,各位爱卿不必再说了,说到底他是朕的儿子,是朕失责,未曾教导好他,既如此,朕也不配为这天下之主,依各位爱卿所言,该退位让贤。”
此言一出,几个为首的朝臣连忙跪下。
“臣惶恐。”
“臣绝无此意。”
宋勉的语调未变:“朕看你们就是这个意思。”
几人身子伏得更低了,镇西侯一声不吭。
是沉默的抗议。
忽然,龙椅上的人叹了口气。
“朕不是要包庇他,只是尔等想想,让尔等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尔等可下得去手?”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这是铁了心要保宋澈。
宋勉道:“传朕旨意,三皇子勾结奸佞,意图谋朝篡位,论罪当诛,但念其身为皇子,贬为庶民,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归京,于年后动身。”
话落,无人应声。
良久,不知是谁道了一句:“皇上英明。”
众人这才跟着道:“皇上英明。”
从始至终,镇西侯都未表态,一下早朝就走了。
谢怀远也没插手,就当旁观了一场闹剧。
宋澈敢堂而皇之地杀进皇宫,定是以为梁渠霖能为他所用,凭着恩人的身份,确实可行。
但如今这般,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梁渠霖看穿了。
以梁渠霖的性子,对他这唯一的姐姐动手脚,他肯定恨不得宰了宋澈。
现在帝王不允,他怕是要找上大理寺了。
……
大理寺监牢,鲜血淋漓的宋澈换了囚衣,倒是看不出昨日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