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还记得自己从蜀地回来便重伤昏迷,性命垂危?”
“和这又有什么关系?”
“是她救了你。”
“她始终亏欠了你的,你与她便不会长久,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本会死于那场刺杀。”
“是她救了你。”
因果轮回,他以身骨求得来路,若非前生求来世,这一世谢珺清本该平安顺遂,与他再无纠葛。
各生欢喜。
自然也就没有所谓梦魇。
程敛眉心的疑惑更甚,他昏迷的那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还请大师直言,到底发生了何事?”
“世子真要知道?”
“是。”
……
初春,鹅毛大雪飘了满地,将天色融成一张白幕,一眼望去了无边际。
程敛身着银白色毛裘大氅,与这漫天遍地的雪遥相呼应。
和杜旭科坐在窗边听雪煮茶。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杜旭科如往常一样,随口说起听闻之事。
“宋澈这皇帝做得可真够歹毒的,谋朝篡位得来的皇权,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了,整日弄得人心惶惶,昨日还传出消息说,他打算将谢家满门抄斩,谢怀远也是够倒霉的,谢家犯了什么罪,要被他赶尽杀绝。”
一直没开口的程敛手一顿。
哐当。
桌上瓷白的茶杯翻倒,茶水泼了满桌。
杜旭科闻声看过来。
对面的人已经站起身,微微发抖的手指没入衣衫之下。
“怎么…”
了字还没落下,他就已经匆忙离开,卷起的衣摆带起一阵寒风。
被过分拉长的尾音终是不成调,窗户不知何时大开,忽然灌进来的风吹散了杜旭科的声音。
只余依稀的一句抱怨。
“他大爷的,这是成精几年的老妖风,窗户都能吹开,冻死老子了!”
程敛迎着风雪赶往皇宫,脸色比这春雪还要冷。
红墙绿瓦之下,皆是肮脏的人心。
当年祖父被陷害致死,如今又轮到了谢怀远。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是忠君为民还是两袖清风。
他自始自终都不明白,为什么犯了罪的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没有罪的人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