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适时地表现出一抹忧色:“周嬷嬷,我怕,我睡不着。”
齐妙先是去窗边坐了一会儿,给周老夫人按摩手脚,而后小声与周嬷嬷攀谈,示弱道:“我来到府上,都靠祖母照顾,她老人家突然病倒,我心里难受。”
住在福寿院,齐妙很自由,她暂时还不想失去周老夫人当靠山。
不过,等沈韵安进京,齐妙更想出府。
齐妙表现得很依赖祖母,周嬷嬷感慨地道:“二小姐,你先回去休息,等晚些时候,老奴都会对老夫人讲个清楚明白。”
周氏身子偏瘫,脑子还没全糊涂。
齐妙站起身,对周嬷嬷施礼道:“周嬷嬷,辛苦了,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派丫鬟送个话。”
齐妙刚出门,只见花枝在门口转悠。
“怎么了?”
一夜没睡,估计冯氏那边暂时不会蹦跶,齐妙正准备补眠。
花枝附耳道:“冯氏把私库的钥匙给了世子爷,奴婢发觉世子爷去私库了。”
齐妙神色微闪,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弄走,就算身边的丫鬟都不知情,定不会露馅。
就算冯氏察觉东西一扫而空,也会查找身边的内鬼。
这把火,怎么都不至于烧到自己身上。
齐妙吩咐麦冬点燃熏香,很快地睡着了。
私库内,齐元洲走了一圈,望着空箱子发呆。
心腹齐大见此,打开几个箱子,内里空空如也。
“世子爷,夫人不是说这是她的私库吗?”
齐大不敢置信,又去拆了几个箱子。
内里有木头的碎屑,但是本该装着的瓷器却不翼而飞。
整整一个大私库,没一件值钱的东西。
夫人既然把钥匙交出,为何会在东西上做手脚?
齐元洲冷笑一声:“可能是以为我不会挨个查看吧?”
齐大总觉得有点诡异:“不如您去问问夫人?”
既然是母子,有些话最好放到明面上。
冯氏一直疼爱世子爷,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如果几日前,齐元洲也相信如此。
冯五死后,冯氏变得不正常了。
“娘拉我入局,希望对付国公爷。”
齐元洲是齐承平培养出的国公府世子,知道的多一些,他不认为齐承平很好对付。
现下羽翼未丰,生了叛逆之心是大忌。
齐大认同,又不免担忧:“的确,不过夫人的话不无道理啊。”
一旦不是亲子的消息泄露出去,齐元洲什么也得不到。
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到被钉在耻辱柱上,遭整个京城高门嘲笑。
风险太大了。
齐元洲云淡风轻地一笑:“齐大,想要捂住消息,咱们应该做什么?”
齐大赶忙回道:“杀人灭口?”
半晌,齐大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您是说……”
齐元洲颔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杀不成齐承平,那就只能先杀冯氏来捂住消息的源头。
反正他娘算计他,利用他,那他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齐大,你说怎么死才能体面一些?”
冯氏说过,早点灭口才能免除后患。
齐大还有点缓不过神,半晌回道:“投缳。”
“好,那就投缳,走吧,送我母亲上路。”
齐元洲带着齐大来到冯氏的院子,冯氏刚睡醒,蔫蔫的。
自从冯氏与老太太撕破脸,她懒得去福寿院请安。
“元洲来了。”
冯氏看到儿子,不免有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