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十五,天不亮,齐妙被花枝叫起身上妆。
不同于平时不施粉黛,齐妙黛眉轻染,朱唇微点,脸颊的胭脂淡淡晕开,更衬得肤色白里透红,多了几分妩媚。
上妆后,半夏和麦冬服侍齐妙换上大红的喜服,蒙上盖头。
“小姐,您太美了,主子真有福气!”
花枝在一旁打下手,真心称赞道。
齐妙的容貌,在女子中属于上乘,更别提凹凸有致的身段,那真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又太瘦。
到底是大日子,齐妙有新鲜感,又带着新嫁娘的羞涩,嗔道:“花枝,你乱说什么?”
“奴婢没可乱说,句句为真!”
花枝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忙着与府中下人核对清单。
良辰吉时已到,沈韵安骑马来接齐妙拜堂。
二人在北地成亲,虽然没有京城场面盛大,却也排场不小。
得到消息,北地的百姓都来看热闹,还有城北大营的将士们护送。
沈家旧宅有些年头,外墙斑驳,墙上的彩画已经掉了漆。
房内被翻修过,高丽纸雪白,喜房内入目满是红色,床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还有两个压床的小娃。
拜堂后,齐妙被沈韵安送入洞房,还很懵。
“妙儿。”
这一天等了太久,真到成亲之日,沈韵安激动到双手轻颤,他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想要当场洞房。
“表哥,你去忙吧。”
沈家祖宅太小,流水席已经摆到街上,林家族人全员到齐,虽然不需要沈韵安招待,好歹露个脸。
沈韵安的手一顿,揶揄道:“妙儿称呼我什么?”
“皇上,夫君还有韵安,你选一个。”
齐妙一连串说出三个,颇为羞恼地道。
称呼什么不重要,改变不了二人的夫妻关系。
沈韵安眸光微闪,半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压低嗓音道:“那还是表哥比较好,今晚洞房花烛,妙儿不要忘记称呼!”
说完,沈韵安迈着大步走到门边。
齐妙追打出来,粉拳捶打沈韵安的后背道:“你真是没个正经!”
表面上,沈韵安是杀伐果断的年轻帝王,可齐妙知道,其实他没有变,还是从前那个人。
“小姐,您洗漱后休息吧,前院正在招待宾客,下晌之前主子都分身乏术。”
今晚是洞房花烛,注定要一夜无眠。
花枝体贴地劝说,而后和半夏上前,帮忙拆下齐妙头顶的凤冠。
头顶分量减轻,齐妙顿时舒了一口气,她喝下一盏茶,困意袭来:“那好,等表哥回来你们再叫醒我。”
昨夜娘林氏来小坐,母女二人促膝长谈,齐妙把娘林氏送回房,已经到三更天。
她没睡上片刻,喜娘就来了。
成亲仪式繁琐,齐妙又担心出错不吉利,很耗费心神。
这会儿她紧绷的一根弦松开,也就没了力气。
话音刚落不久,齐妙发出匀称的呼吸。
花枝和麦冬去厨房帮忙,只留下半夏在外间。
忽然,风把房门吹开一个缝隙,半夏起身关门,只感觉白影一闪。
“你……”
半夏察觉到不对劲正要喊人,白影一个手刀,半夏当即软了身子,无力地趴在地上。
房内有变故,齐妙毫无察觉,她只感觉昏昏沉沉,陷入昏睡中。
一道白影出现,随后抱起齐妙,手脚利落地把人放入浴桶之中,从后门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