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哥哥，陆颂煊。”

“这是你的妹妹，陆瑶瑶。”

“从今天起，我们就一起生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直到陆霜晚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母亲的一切都已消失，随之不见的，还有那段荒唐的猜想。

*

“骗子，骗子......”

“晚晚，晚晚！”

低沉的声音宛如幻境中伸出的一只手，那个声音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将她拉回地面。

骤然惊醒。

眼前是昏暗的节能灯光线，光线之下，背着光的，宛如自带柔光滤镜的，是宋淮臣。

他的眉间蹙起，眼神里尽是担忧的神色，“晚晚，做噩梦了？”

陆霜晚有些懵。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这一觉也不踏实，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被自己遗忘的事。

她偏过头，躲闪着光线。声音有点刚睡醒的粘糊，软软的，“几点了？”

“不到四点。”

那也没睡多久。

陆霜晚支起身子坐起来，宋淮臣递上来一杯温水，喝下以后，她清醒了几分。想到梦里的场景，眸子黯淡了下去。

之所以回来，察觉到陆震的反常以后，才开始猜测周芠的死因，也和这段记忆的遗忘有关。

或许是这个猜想，对于年幼的陆霜晚来说，是难以承受的刺激，于是她的大脑替她做出选择，选择了忘记。

而今天，稍稍触碰到过去的一角，便刺激她想起了这段被尘封的记忆。

她在向着真相靠近了。

可是，这个真相，会不会残忍到，让人不忍揭开？

但总不能不明不白。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陆霜晚长舒一口气，低语：“我梦到了，我妈刚死的时候。”

“好像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被欺骗。”

“她没有死在医院里，我日日歌唱的对象，也不是她。”

“我好失败啊，是不是？”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妈妈都认不出来呢？”

她说得乱七八糟，没有什么逻辑。宋淮臣便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她想要说出的东西。

他不去打断她，就这样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

待她说完了，情绪和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再将唇齿靠在她的耳侧，温声哄她。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

山路交错纵横，穿插着数不清的小路。陆霜晚和宋淮臣第一次来这座山，只能倚仗趟过路的纪循带队。

所幸这两日都是晴天，没有下雨，山路还算好走。

虽是不富裕的小山村，景色却别有一番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