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不止是虞暖清楚，封景佑其实也明白。
所以，他才会对那几个漏网之鱼暗中下手...
当然，还有一点，她的血样泄露，这是最好的灭口机会。
只是，她心里始终撕裂着：“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即便烬森作恶多端，可不管是那些研究员还是被操控的‘神卫’，到底是数条人命...
她用大义来当借口，心里那关却怎么也过不去。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其中掺杂进了太多的私心。
上一世的惨剧还时常会在梦里折磨着她，她不敢赌也不能赌，但为了自保，她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午夜梦回，她也总会迷茫，迟疑...
男人退开些，双手揽住她的肩膀没有松开：“你做的很好！”
他面色认真，好像真的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才说的。
“听我说！你没有错！”
“当年特总军局本就想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却迫于背后的势力和舆论压力不得不对他们留手，可换来的是什么？”
“他们只是转入地下，变成了更为狡猾的阴沟老鼠，而且要不是你的果决，现在军部面临的麻烦只会更多。”
不是敷衍，而是坚定的认可。
虞暖看着他眼中不移的真挚，心间猛的一颤。
她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
“知道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不自觉的拂了拂鼻尖...不得不承认她心间那口郁气确实消散了不少...
男人自然发现了情绪的转变，没戳穿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
“大哥说，人体实验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造神’？”
封景佑想到封景森之前说的话，不禁蹙眉。
这话是虞暖被抓之前跟封景森说的。
但现在她犹豫了。
“所谓无病无灾，拥有完美基因的傲人天赋和凌驾于普通人的智勇武力...这样一个实验体便是他们称之为‘神’的存在...”
她想了想，还算平静的道。
但她没有告诉封景佑，她如今对他们最终的目的却有了新的怀疑。
“简直是荒谬的设想...”
对于虞暖说的话，其实封景佑也早有猜测。
这些年离奇消失的科学家和各个领域的优秀人才，无一不是他们的目标。
不过，虽然他并未涉及过医术领域，也觉得这所谓‘造神’是在痴人说梦。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再完美的基因也不过是对世间万物的感知更加敏锐，怎么还能违背自然法则。
还在他们想说什么的时候，封一去而复返..
脸上有些微妙：“老大..首领来了...”
虞暖脸上更快的做出僵硬的反应。
“啊呀...头有点晕，今日份的清醒时间到此为止了...”
说着，不动声色从封景佑怀里撤出去。
封景佑失笑，看着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双眼闪闪的，抓住机会就要往楼上卧室冲，哪有半分迷蒙的样子...
“啊..”
眼看就要靠近楼梯把手，突然虞暖一声惊呼，双腿彻底悬空被男人揽腰抱起来。
清晰的下颌线入目，已经没有了之前醒来时候看到的小胡茬，就是还瘦了些...
虞暖神游着...
“不是头晕...？”
男人喑哑低沉的嗓音顺着滚动的喉结从上方传来。
“咳咳...”
虞暖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眼里心虚一闪而过：“怎么...不晕呢..”
男人轻笑：“好...是我错了，这就抱我家黛黛去休息...”
虞暖：咦？这么好骗...？
直到回神过来，她被小心放到卧室床上。
头顶抚上一只大掌：“大哥那边我去应付，等我回来...”
出去前，他又将抽屉里的新手机和平板放到她身旁：“无聊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虞暖眨了眨眼...
到底是谁会觉得无聊，谁会粘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
书房里。
掩饰不住的肃杀之气，男人面色严峻，身上还穿着那套带血的冲锋衣。
“虞暖醒了？”
一开口，他的嗓音冷的厉害。
“嗯...醒过一次，刚才退烧正在休息。”
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封景森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那几个研究员暴毙的事，是你动的手？”
桌案后，封景佑手里捏着手机不时的瞥一眼。
“嗯...是我做的。”
封景森更加头疼了：“你做事太冲动了...”
男人恹恹的掀起眼皮：“你不冲动...所以现在有那么多麻烦...”
他说着，就差在脸上写上‘活该’两个字了。
封景森斜睨他一眼：“这都是拜谁所赐？！你家那位把整个特总军局算计进去的时候真是一点都没给老子留活路！”
男人不说话了...
庄园下面的地堡被自毁装置炸了，虽然有争议但好歹是能说的过去。
但是四号基地还在，而且因为这次大张旗鼓的动作，各国军部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
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势力明里暗里的派人来打探。
偏偏四号基地有整整一层地下室里面的东西携带着感染源，他们更不能轻易转移。
最糟糕的是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所以不小心放出了一个人，导致现在除了几个高层和守着外层的人，其他进入基地的人都被隔离。
特总军局也因此实力大减...
看他疲惫的双眼和带血的衣服就知道已经许久未合眼了。
“上面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那群老东西，能有机会削弱特总军局的实力，做梦都能笑醒了还能指望他们？”
封景佑：“...”
男人一副‘果然如此’，而后眸光一沉：“没办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了造成问题的人，长期待在那种环境之下，不可避免的要被病毒感染而亡吧..”
封景森一时无言：“四号基地被这么多势力盯着，不是那么好运作的...”
被搅扰的没办法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当时没有残忍一点也让基地自毁了...
现在他的人也都在基地，想毁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