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和九年,九月初一
“小九,一路平安!”,白珺玥站在府门前送别辛宸渊。
辛宸渊替她拢了拢披风,温声道:“皎皎,入秋了,近日天凉,你定要多穿些衣裳,切莫着凉了,要多加保重,崇文馆若是不想去便同夫子告假,若是下雨就不要去了,少去几天不打紧的。”
白珺玥还是拉着众人去崇文馆听夫子讲课业了,夫子还没来之前,她拉着苒苒去梅家二位娘子案桌上放了四盒首饰,分别是两支镶红宝石的金簪和两只翡翠镯子。
“多谢娘子替我解围”,她小声插手行礼道谢。
梅雪燃和梅初暖急忙福身回礼,“郡主折煞臣女了。”
小书童进来道:“夫子至——”
众学子行插手礼,“见过夫子。”
“请新贵学子上束修”,书童朗声道。
白珺玥他们五人一起上前,端着一盘束修,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李夫子神色照常的收了其他四人的束修,唯独到了白珺玥这儿,他突然询问:“娘子年岁小,又是女娃儿,这般早的开蒙,日后莫不是要违背男女纲常之礼?女子无才便是德,身为女子便该从小在家学习女德女训,安心绣花,日后也好相夫教子,学问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白珺玥出言反驳:“夫子此言差异,大儒有云,识文必知意,是为通解,断章取义者实乃愚者,夫子之言女子无才便是德,上文则男子有德便是才,通文释义,以德行为主,以才干为辅,二句本有而无之。”
“无我不是真的没有我,而是对于我的一切得失无挂于心;无念也不是真的没有念头,而是没有妄念,在念头中依然自在;无才并非无才干,而是我虽有才却不自炫其才,怀才万千依然自视若无。”
“臣女所言是与不是、对与可否,还请夫子赐教。”
“你、你……”,李夫子气的眉毛胡子乱飞,“简直是一派胡言!如此巧言令辩、妖魅惑众,你不堪为本夫子的学生。“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连实话都听不得,算的什么夫子……”
陈泽熙直接打断了白珺珩的话,将盛放束修的托盘砸在李夫子身上,破口骂道:“你他妈算哪门子的夫子,没有半点容忍之度,也有脸做夫子么!”
顾凉辞也气愤填膺:“有你这样的夫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能讲出什么诗书来,这课业谁学谁白痴,从古至今束缚女郎者都是软弱不堪的懦夫,你们怕天下女子会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活法,从而越过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懦夫,这才出此懦夫之言!”
“我们走!”,潞苒牵起白珺玥的手,一起出了崇文馆。
肖幼恩见白珺玥半天不说话,便问:“玥儿,你没事吧,别理他,那狗屁夫子就是一蠢材而已,不值得生气。”
白珺玥摇了摇头,“我没生气,我只是想为全天下的娘子做点什么,总要为她们做点什么的,不然,白白浪费了一番机缘,就当是为我们日后添福了。”
除了潞苒,其他人都听懂了白珺玥的弦外之音。
“我们去护国寺看看”,白珺玥转身上马,护国寺绝对不会自然倒塌,毕竟前世他们都死了,护国寺都没塌,她道:“去看看辛轶洵搞得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