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林默便打起精神,像闻了鸡血似的开始对苏燃进行新一轮的“攻击”,哦不,是“邀请”:“尝尝嘛尝尝嘛,我不吃,你不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别人的一番心意吗?这可是人特、意、给、我、做、的。”
最后几个字林默还故意说的慢一些,咬字重一些,想让苏燃听的更清楚一些,然后就暗戳戳的如苍蝇搓手一般等待着苏燃开始变“凶”了。
变得凶巴巴的,那我跟他的友谊就更深厚啦。
果然,苏燃脸上疏离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秒,接着便想要恢复原状,可是连个假装不受影响的笑都扯不出来了,索性就冷着一张脸说道:“不吃,我不喜欢吃。”
虽然表面一副冰块样,其实内心早已经用语言化作的刀子把林默给扎成个蜂窝煤了。
自从上次他突然发觉自己对林默的心思后,就没有一天过的安稳,无时无刻不在纠结到底应该怎么办。
再继续放任下去的话,怕自己会越陷越深,也怕林默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更怕自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万一把林默也给带的不正常了,那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可是如果从此就像个陌生人似的既不闲聊也不一起玩,好像也不太现实。毕竟是同桌,家又离得那么近,忽然就疏远成那样的话,肯定会让林默起疑心的。
而且苏燃自己也并不希望自己跟林默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因为知道了林默有多好,所以他舍不得。
也许是因为缺少温暖太久,别人只是带来小小的一把火,便可让他就此沦陷。
所以,苏燃考虑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像刚开学那样子与林默相处就行。
对自己而言,林默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说什么做什么都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愿意交女朋友就交,自己也犯不着难受。
谁会见自己的同学有了女朋友就像吃了柠檬喝了醋似的酸溜溜啊,是不是?
只要将林默看作是普通的同学,那自己就不会因为他而觉得心里酸酸的,自己的怪病也能慢慢痊愈的。
但苏燃不知道的是,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而他,既已心动,便不可能人不妄动。
他不可能对与林默有关的某些事不在意,甚至连假装都做不到。
所以,在听到林默说小饼干是人女生特意给他做的时,尽管林默之前已经说过两人没成,但是苏燃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好像觉得林默虽然现在没答应但是在人女生每天热烈的追求下态度已经松动不久之后就要跟人女生牵手成功了似的。
尤其是那句“这可是人特意给我做的”,怎么听怎么来气,于是笑脸也装不出来了,直接没好气的回他一句:“不吃,我不喜欢吃。”
知道是人女生特意做给你吃的,那还让我吃什么?
怎么?难道是来向我炫耀你未来女朋友的好手艺吗?
还说什么怕浪费别人的心意,我tui你一脸呵呵哒。
就算是浪费,那也是你浪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啧啧,人女生做的饼干可真……可爱呢,还是小熊的,跟你真是天作之合,都是一脸熊样,你如果不吃的话,那可真是六亲不认、抛弃亲戚了。
还说你不喜欢吃,不喜欢吃的话,那你还让人女生每天辛辛苦苦跑来送干嘛,啊?你不会直接让她别再送了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惹我生气。
不过随即苏燃便开始指责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实在是太可笑了,好像是仗着林默对自己和声细语处处顺着自己,便把自己当回事儿,变得骄纵起来,变得蛮不讲理了似的。
苏燃唾弃这样的自己,却又忍不住去计较。
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后,苏燃心烦意乱的将脸向另一边一转,然后就开始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林默一看苏燃将脸转到另一边不理睬自己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这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嘤了个嘤嘤嘤哦~
接着,林默就像大晚上偷窥人姑娘洗澡似的把脖子一伸,然后偷偷瞄了瞄苏燃,想看看苏燃是不是生气了,可是只能看到他小巧的耳朵和修长的脖颈外加一小片因衣领微微歪斜而露出的白皙皮肤。
别问为什么苏燃的衣领又歪斜了,问就是他刚才弯腰捡东西被地心引力给吸的。
林默瞅着,瞅着,除了被晃了一下眼,他什么也没得到。
艹,我又看到他那颗勾人魂魄的小痣了,就是上次体育课轰炸的我差点死在他身上的那颗。
因为皮肤很白,所以苏燃肩窝处的那颗小痣就显得足够明显,像是雪白墙壁上的一抹蚊子血,漆黑夜空中的一轮大明月。
mua的,荷尔蒙又要紊乱了。
住眼,住眼,不准再看啦!!!
林默内心叫嚣着,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神魂给叫回来。
他看着苏燃,的后脑勺,惴惴不安。
不会真生气了吧?不能吧。
让你瞎咧咧,这下玩儿脱了吧?该。
想了想,他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的语气对苏燃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哈,是我强人所难了,上次看你吃的挺开心的,我就以为你挺喜欢吃呢,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别生气。”
苏燃听了他的话,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而且最后也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本来是不应该表现出来的,却没控制的住,纯粹就是在给别人添堵。
再说了,林默也是好意,自己如果还对他那副样子的话,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想着,苏燃便转过头去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我没生你的气。”我气的是我自己。
林默见苏燃态度变软语气也缓和下来,偷偷一乐,继续加把“火”。
他用手摩挲着饼干盒子,一脸沮丧,像是邻家阿婆因为没有饭来喂养自家的阿黄而不得不抛弃它似的叹了口气,惋惜道:“我吃甜的东西脑子疼,看来只能犒劳垃圾桶了。”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确保苏燃能够听到自己那哀怨的一声叹气中包含的不舍与痛心。
苏燃:“……给其他人吃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全班一人一块饼干的话,估计都还不够分呢。
林默愣了0.5秒,随即“痛心疾首”道:“这是人家专门为我做的,我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别人的心意去挥霍呢?如果被做饼干的人知道了的话,她会伤心难过的。不行,我不能这么做。”一脸为他人着想的绝世暖男样。
苏燃被林默的理论给炸的无话可说了。
那你扔垃圾桶里就不算是随便挥霍了?
那你扔垃圾桶里人女生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那我就不算是其他人了?”苏燃只是顺口一说,也没多想,但话出口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暧昧,脸上顿时烫了起来。
苏燃,你清醒一点,他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其他意思,也不可能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就是给你吃个饼干吗?你神经病啊,脑补那么多,你……
“你当然不一样了。”林默自然的接话道
“什……什么?”苏燃猛地抬头看向他,心忽的一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回响着一句“你当然不一样了”。
他说我不一样。
他说,我不一样……
还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便听到林默继续说道:“……你是我同桌,离我最近,当然不一样了。在我这里,同桌有特权。”
听了林默的后半句话,苏燃一下子就清醒了,刚才心中那一丝隐隐的小雀跃瞬间荡然无存。
就像是地上摆着刚刚被点燃的几根木棍儿,眼看小火苗正要越烧越旺,越烧越旺,再等几秒就要由小火花变成大火炬了,却被某个不长眼的东西一脚踩了下去,“啪嗒”一下给踩灭了。
原来,只是因为同桌啊……
苏燃有些失落,随即便安慰自己。
同桌就同桌吧,同桌也很好啊,同桌是离他最近的了。
不然呢,你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都是同学,能有什么不一样啊?
无非就是比别人多了一起写作业这一环节,再加上偶尔给他讲讲重难点。
除了这些,自己跟其他同学相比,在他心里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燃,你成天别想些有的没的、不切实际的内容了,好吗?
算我求你了。
不要成天做梦了,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多做几道题,不比你瞎想来的有意义?